嗯,我知道。二叔您尽管修。修个表面也是好的。” 反正至少在年底婚期戴在手上时,不让太祖母看出端倪就行。 “阿音,”林明善快速瞥了一眼林见音手腕,“今日怎么没戴阳镯。有空了把阳镯也送来,阴镯有些纹路丢了,二叔得对着阳镯去修。” 他记得林见音之前一直把两只玉镯都戴在手上的,阴镯直接戴。阳镯圈口太大,便缠几圈绸缎缩小一下圈口再戴。 其实按理说,阳镯应当在林见音未婚夫婿郑玉书那里。可是林见音舍不得,便将阳镯要回来了,说等到真成婚的时候再给他。 “暂时找不着了,似乎落京城了。”林见音尴尬片刻,如实回答。她有那么一瞬觉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朝郑玉书要回镯子了,不然也不会落在京城。 “那就去京城找回来。” “嗯,会找的。” “不过二叔,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回来。” 京城山高路远,她现在没有理由离开家那么长时间。 没有对照,即使修好,纹路也不可能完全正确。林明善接受不了这一点,拒绝修补。“如此,那阿音你便自己修。” 林见音眨巴眨巴眼睛,“二叔啊,我倒是想自己修,可是您也知道,自我十二岁订婚之后,我爹便彻底不让我进家中的瓷窑了。现在我都十七了,这么多年不碰制瓷,终日在学堂里闲散度日,手早生疏了。 而且二叔您是全大宋最厉害的制瓷师,阿音相信,就算没有对照,您也能凭着已有的纹路,将剩下的推算出来。” 听完这些,林明善鼻子里轻哼一声,“如今这般会拍须溜马,真是白瞎了二叔的心血。” 林见音耸耸肩,“是。阿音确实在学堂里学了些不好的。不过说实话,阿音倒宁愿一直跟着您学制瓷。阿音年幼时,您不也常说,阿音是您最有天资的学徒嘛。” 林明善并不作答。 确实如此。他偏爱阿音,也是因为惜才。 可是阿音却被迫走上了嫁人的道路。 他不愿再想,透过门窗望了望屋外,委婉地送客,“瞧这天色是不是晚了些了。” 沉浸在回忆的不止二叔一人,林见音也想起了往昔制瓷的时光。经二叔提醒,她也朝外望,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得赶紧走了,不然赶不上晚膳了。 林见音赶紧往外跑。“师傅我先走了,”她又突然在门口顿住脚步,“那阴镯的事……” 林明善知道她的意思,“二叔会想办法的。二叔也一定替你保密。” “嗯,谢谢师傅。” “别叫师傅,就叫二叔吧。把门带上。” 林见音垂了垂眸,神情略显失落,“好吧,知道了,二叔。” 吱呀一声,轻轻关上了木门。 林见音再抬头望望天色,突然就没心思伤感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再不回家,真的赶不上晚膳了,如果被阿爹阿爷发现她偷溜出来,惩罚肯定要加倍。 于是林见音提着层层叠叠的粉紫色裙摆,在山野间,快步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