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把坚果。 沈琅清抬眸瞧她,可林见音似乎看不见他一样,抓了坚果就走。 他望了一眼她的背影,继续低头批改课业。 一人一鸟,蹲在地上讲话,傻得狠。 “多吃点,你爹是不是苛待你了。你看你毛色都变了,不光亮了,那日你救我,我差点没认出来。” 林见音沉浸在投喂摘星的快乐中。 耳边冷不丁听到一句。 “你不喜黑发吗?” 林见音回头,仰着脑袋看着端坐书桌旁,翘起一只长腿,将宣纸搭在腿上批改的少年。 他也正在朝她看。 如玉如瓷的绝美脸蛋上,眉头轻轻压着。 黑发披散,落在玄色衣袍上,也落在那些因批改需要而堆叠混乱的宣纸上。 “喜欢!” 林见音很难违心地说不喜欢。 他黑发的样子,看起来比以前接近凡尘太多了,让她产生了伸伸手就可以触及到的错觉。 林见音说完便不再看他。 继续喂摘星。 脑袋又开始晕乎乎的。 “林三小姐,以后,我该唤你什么?” “啊?” 摘星吃饱喝足后,振了振翅膀,闭上眼睛休眠了。而林见音晕乎乎的,还是蹲在原地。她一时无法思考。 “音音。沈某的意思是,既你不是贺逸之妹贺音音。那么沈某再唤你音音不合适。你家中兄长都如何唤你?” 林见音揉揉脑袋,感觉自己清醒一点后,她回道:“阿音。我叫林见音。名字里依旧有个音字。所以爹这边的兄长唤我阿音。” “如此,那沈某便也唤你阿音吧。” “掌印大人,你也可以唤我梨香。” 听到梨香二字,沈琅清抬眸,轻轻笑了一声。 “梨香?” 林见音回忆片刻,慢慢解释道:“梨香是娘亲起的。登州外祖家那边的兄长,一般都唤我梨香。我记得贺逸说过,掌印大人也是登州人士,大人若愿意,也可唤我梨香。” “罢了,还是阿音吧。” 林见音也不再纠结沈琅清叫她什么,总之不再同京城初见时一般,高高在上的,不拿正眼瞧她,然后叫她贱婢就成。 “那你呢,掌印大人,我该唤你什么?” “沈无伤。” “化名?” “真名。” “哦!” 瞧林见音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沈琅清勾勾嘴角,似是自嘲般笑了笑。他继续低头批改课业。 也许那时她年龄小,不记事。所以记不得他了,连他名字也忘了。 不过这怪不得她。 他以为林见音走了。可当墨水用尽时,一个身着蓝袍,发间插着白玉簪的女子,快步行了过来,跪坐桌旁,执墨锭替他磨墨。 随后,她又用同墨一般黑的纯真眸子,抬头看他。 在京城时,她就经常替他磨墨。林见音已经习惯了这种女工模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见他没墨了,就想替他备一些。要知道她自己写字时,都懒散不爱磨墨的。沈琅清也从某种程度上,改了她一些懒散的作风。 “瞧我做什么?要嘉奖吗?”沈琅清笔尖蘸墨,继续批改课业,并不看她。 可她那直勾勾的视线,还是惹得沈琅清略微不适。 林见音摇摇头,“不是。无伤,怎么写?哪个无,哪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