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电流在一瞬之间贯通了全身,巴纳尔慢慢转动脖子看向上司,声音也僵:“老大,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是不是......” 裴无忌恍若未闻,喃喃地说:“她这两年再也不冷冰冰的了,姿态甜媚得紧,估计是因为那人喜欢吧......” 军帐里流动着冷冷的风,几点细小的火星飘了起来。巴纳尔嗓子有些干哑,嘿然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我仗着年长你几岁,腆着脸以兄长的身份劝你几句。” “咱们这些没家底的,荣华富贵全靠拼命,但命只有一条。说忘恩负义也罢,你......不能和王子贵胄的女人有瓜葛,否则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些,裴无忌不禁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与她有私情?不......不是这样的。她放完火之后立马赶回了主城,把发生的一切悉数坦白。也不知道她与小王爷是如何说的,后来豪绅的族人悉数被判流放。我犯下那种事情还能活着抵达王都,是小王爷默许的啊。” 巴纳尔听得糊涂,皱着眉头问:“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无忌无奈地笑笑,“她以前其实还蛮坦诚的......她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来王都参军。我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将真实的盘算告诉我了。” ——“我需要一把趁手的利刃。” 巴纳尔闻言惊掉下巴,不待深想,只听裴无忌道:“我安静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内心欣喜若狂。” “当时,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支撑我活下去了。家人全部遇害,我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了......不对,还有一身不算顶尖的武功。所以我很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她以后还会见我。” “利用又如何?我是很心甘情愿的。” 裴无忌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头颅后仰,自嘲一笑,语调苦涩地问道:“纳哥,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巴纳尔缓慢地摇了摇头,真挚地说:“不。我想,我是能够理解你的。” 心中却不禁担忧起来:“你这一辈子,还能爱上其他女人吗?” 裴无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想起兰昭儿那双因为泪水而格外清澈晶莹的眼睛,心脏似乎又开始抽痛起来。 他慢慢站起身,神态难掩疲惫:“去睡吧......扎罕的使团即将抵达,这段日子估计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