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满殿的英灵看着您呢,非死不能赎啊!” 挣扎的右手最终无力的垂落榻边,扶筝将软枕拿开,取出帕子净了手。 丧钟二十四响,永治帝崩。 混战中的将士暂时驻足去听,扶筝推开了寝殿的门,将手中的诏书举过头顶:“陛下遗诏,梁王文武兼济,宜承继大统。请诸位,迎新君,除逆贼。” “迎新君,除逆贼!” 不知是谁跟着喊了一声,城内重新乱作一团,献王的人马不过是做困兽之斗,梁王控制京中局面不过是时间问题。 扶筝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头晕的厉害,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她没敢再耽误,捧着诏书玉印大步朝昭阳殿走去,稳步迈上玉阶,将诏书玉印摆放在御案上,手指在霍霆二字上流连不前:“就陪你走到这了,这么大人了,身边也该有个知冷暖的,以后找个真心疼你的吧。” 她重新戴好了长帷帽,过了今夜,她的殿下会是这江山新的主人,四海拜服,而她扶筝微不足道,心愿既了,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她推开了昭阳殿的大门,本想趁乱走,可眼下这情况,显然是不可能了。 门外乌泱泱围满了霍霆的人,那人一身黑甲端坐马上,墨色的披风在暗夜阵阵翻飞,手中的长剑沾满了浓稠的血液,坠在地上滴答作响,眉眼间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戾气逼的人不敢抬眼去看,还有侧脸上被喷溅的零星血迹,真真夜间的一尊杀神。 两人隔着一层薄纱无声对视,最后还是霍霆率先下了马,继而用剑尖挑了她的长帷帽,待看清她的容颜,顺势将长剑戳进地面,语气中不辨喜怒:“别来无恙啊,扶大人?” 扶筝默不作声,霍霆也不指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些什么,不容抗拒的捏着她的手将人拽进了殿内,哐当一声踢上了门。 他拉着人一步步迈上玉阶,自己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倚靠在龙椅中,这才松开了她的手。那只手凉的不像正常人该有的温度,他刚才丝毫未控制力道,这会那手上青红相间,想来应该是疼的吧,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将人上下打量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浮和逗弄人的快意:“怎么?靠山倒了,准备开溜?” 扶筝不做理会,霍霆继续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新的靠山,虽然某些人薄情寡义,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舍我而去,但若是现在求我两句的话,焉知我不会一时心软,网开一面呢?” “我求你,”扶筝道:“放我走吧。” 霍霆原以为她会犟几句嘴,这么容易就认了怂,他心中憋闷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他质问道:“你拿什么身份求我?前下属?旧情人?” 又是无人应答,霍霆烦躁的扫过案上的玉印诏书,随意拿起来翻看了两眼继而丢在地上:“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个。”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想从那平淡无波的眼眸中看透些别的情绪,可眼前这人向来都是冷心冷情的,他深吸一口气,忽而道:“这些年对我说过的情话里,有没有那么一两句是真的?你对我,有那么真心实意的动过一丁点感情吗?我劝你老实点,别再这个时候跟我耍花样。” “没有,”扶筝不敢抬头去直视他,但答得果断:“你我之间算计有余,何谈真情。” “是吗?”他有些恶意的欺近她道:“你当年浑身颤栗着抱着我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需要本殿帮你回忆一下吗?” 当真是不留情面呐。扶筝这样想着,毫不示弱的回敬过去:“梁王殿下太天真了,床上的话怎么能作数呢。” “那好啊,再说两句话骗骗我,哄得我高兴了本殿便赏你活路,”霍霆这些天早被心里的患得患失给逼疯了,此刻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哪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既然没动感情,那便用不着珍惜,他将人甩在龙椅上,欺身压了上去。 这是昭阳殿,是每日都要受文武百官朝拜的地方,扶筝单是想想便羞愧的无地自容,她推拒着恳求:“别在这!” “求你别在这,”她又重复了一遍。 霍霆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报复似的抽了她的腰封,在人惊诧的目光中将她的双手死死的捆在龙椅上,他道:“你不就喜欢权力吗?这地方一呼百应万人之上,本王在这疼你,不高兴吗?” 你来我往间,玉簪坠在地上碎成几截,如瀑的黑发倾泻开来,大片的衣裙像一朵绽放的芙蕖。扶筝还要挣扎,可霍霆显然失了耐性:“再不老实就让外面的人都听听你叫|床。” 怀中的人紧绷着再不敢乱动,霍霆心里也不大痛快,不知是在折腾她还是在折磨自己,他不带半分感情,单纯只为发泄。 “霆哥,”这嗓音沙哑可怜的紧,霍霆已许久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