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再说,这些党群口机关的干部,工作内容总体上都比较抽象,不像下面车间的那些领导,工作内容相对具体。所以,听起来大部分比较乏味。 正因为别人的述职报告都比较笼统和空洞,而当刘春江上去述职的时候,大家听到的,都是一些很具体的,活生生的事例,而且好些数字都在那里摆着呢。所以,对他的报告,大家的评价和反响都很不错。 过了两天,机关里面的全体成员,要对机关里的领导干部,进行一年一度的民主评议活动。 机关党支部书记是苏秀玲,她把大家都召集到会议室里,工会的岳海江,手里拿着一沓表,给在座的每个人手里面都发了一张表。 表格上面已经把领导干部的名字都印上去了。在每个领导的名字后面,都有“勤、能、德、绩、廉”五项内容。 在这每一项内容下面,又按照“优、良、中、差”四个档次,在下面打对勾或是打叉。 薛柯枚和柳莺莺两人挨着,刘春江和王雪飞两人也并排坐在一起。大家接到了表格,都低着头静静地写着。 机关里面的人对这些评比都习以为常了。大家看起来都很认真,拿着笔顺着上面的名字,依次往下填写着;有些人,填写这些表格,速度很快,他们好像连名字都不看,拿起笔,一股气就填写完了。随后,就交给了收表的人,而且,所填的表格一点儿也不掩饰,好像故意让人看见似的,别人有时候用眼一扫就可以看见上面填写的是什么。 薛柯枚和柳莺莺紧挨着,由于没有带笔,所以,只好先等旁边的柳莺莺用完再用她的笔写。 柳莺莺写完了之后,一边把笔递给了她,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表格往她前面一推,说道:“一会儿你帮我把表顺便交了吧。”说完,朝她笑了笑,站起来走了。 柳莺莺的表就那么明晃晃地展开着,一眼就可以看见,此时,薛柯枚见柳莺莺走了,她红着脸,两眼忍不住往她所填写的表格上飞快地溜了一眼: 只见那张表格的上面,在“刘春江”的那一栏的“德、能、勤、绩、廉”几个栏目的下面,打的都是“优”。 薛柯枚看了,心中不由得就是一亮。 薛柯枚心里像是喘着一个小兔子一样,止不住心跳,她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往其它的几个名字上面扫去: 只见其它中层领导下面,多数填的都是“良”。 薛柯枚心中感到暖融融的,她忍不住好奇,又往“王雪飞”的名字后面看去: 只见在王雪飞名字后面,别的都是优,只有“勤”是良。 这个柳莺莺,鬼心眼儿真多。 也许她就是故意让我看到她填写的这个表,好让我来领她的情吧。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她想以此来告诉我,既然她对刘春江评价这么好,那对王雪飞,自己对他也不能给的评价太差吧。想到这里,薛柯枚心里感到有些好笑。 薛柯枚又一想,大概她也觉得,自己这半年多,在河西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干过多少工作,王雪飞也总是往家里跑,所以,她内心才感到有些愧疚吧。 想了半天,薛柯枚对王雪飞的评价,也是像柳莺莺那样,除了在“勤”的那一栏选了“良”,其它的也都是“优”。 对刘春江的评价,薛柯枚纠结了一阵,最后,她觉得不能谦虚,也都在上面填写了“优”。她想,实事求是地讲,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这也不算偏心眼儿。 之后,薛柯枚赶紧把自己的那张表和柳莺莺的那张表摞在一起,而且,她还把自己的那张表特意放在了她的表下面,好像是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似的,趁着人多,赶紧交了过去,直到出门的时候,还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呢。 再看刘春江这边,他们也都写完了。 刘春江在交表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大部分的人,对表格上面的那几个项目后面,都在“良”的下面画了对勾。 两个人走出来的路上,王雪飞看看左右没人,就悄悄地对刘春江说道: “春江,在中层干部里面,别的人我都给的是良,就给你一个人填的都是‘优’。嘿嘿,说实话,你这一年了,在河西那边确实也没少出力,谁也不能和你比,不过,你要知道,咱们这里有些人,有几个人能看见你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刚才我也注意看别人填写的了,大部分人,填的都是‘良’,唉,你干了这么多,谁能知道?” 刘春江听了,说道: “那谢谢你了,不过,咱们干了多少工作,不管别人说什么,自己心里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这个王雪飞,做什么事情都要算计。就连填一个表,也要让我来领情。唉,真是没有办法。当然,从整体上来说,机关的这些人,基本上都差不多,特别好的人少,特别差的人,确实也少。 大家对民主评议这种形式都看的很明白,都怕得罪人。毕竟表格上面的这些人都是领导,说不定哪天就会落在了人家的手里面,所以,谁也不愿意太认真,过得去就行。 而且,这种形式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 越是写的快的人,同时交表的时候越是大大方方的,毫不遮掩的,那也越说明给领导评的档次都是好的,不怕别人看见嘛。最起码,没有给领导填“差”的;反过来,谁要是低着头,遮遮掩掩地皱着眉头在那里很认真地填写,而且生怕被旁边的人看见,那反而会让人怀疑,会给别人留下猜疑,这里面一定有怕人看的东西。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对这些形式不是很认真的了。 正因为如此,大部分的领导,只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