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喝到大半夜,终于散去,洪毛满身酒气回到房间,却见唐景正对着一副画像发呆,少年立刻明白过来,开口道:
“云师姐走了?”
唐景点点头,重重叹息一声。
“别伤心了,来,师兄给你带了好东西。”洪毛从怀中取出一团红色物品,递上前,“本来打算自己留着的,看你小子这么伤心,就先便宜你了。”
“什么玩意?”
唐景皱眉接过,边说着边展开,待其看清上面的图桉后,神情明显一愣。
“怎么样,不错吧?我特意问过傻罗,他说这肚兜的主人是唐门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洪毛一边说着,一边美滋滋地剔牙,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脸越来越黑。
“卡”地一声机括声突然响起,少年眼疾手快,一个歪头躲过这一击,钢制弩箭直直插进脑袋旁的墙壁。
“唐景,你疯啦,用暗器射我干嘛?”少年酒立时醒了一半,满脸心有余季。
“你找死!”
唐景不多废话,提剑便刺,少年心头一惊,勐然想起那肚兜一角似乎有个字,但他自小就没读过书,哪里知道那正是个“云”字。
————
京中近几日发生一件不算大事的大事,当今八王爷据说要出京就藩。
王爷就藩原本再平常不过,圣恩帝舐犊情深,为了将这个最小的儿子留在京城,特意在京郊附近批了一块地,八王爷实则已经算是就藩了。
之后贤恩帝即位,兄弟二人关系还算和睦,这茬也就一直没人再提,到了孝存帝之时更是如此,王柄权名义上是辅政,实则已与顾命大臣无异,朝堂缺了他一日不可,因此也没人揪着这事说三道四。
到了如今顺帝当政,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闲散王爷于大局可有可无,加之二人早有不和,此刻圣上下旨命八王爷就藩,也是情理之中。
甚至朝中很多官员都不止一次听说,每次王爷入宫面圣后,天子都要发好大的脾气,有道是眼不见为净,可以说直到现在才赶走他,反而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
二人关系虽不似外界猜测那般,已然坏到了极点,可不对付也是真的。
若想让他们平心静气坐下了说几句话,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这也不足以成为王柄权离京的理由,他之所以选择这么做,全因钦天监的一袭话语。
王柄权将龙气归还顺帝后过了半个月,周九二突然带着钦天监一位五官灵台郎登门拜访。
五官灵台郎虽是从七品的小官,但却掌管着观测天象的重任,有时候他们一句简单话语,就能决定一个大族的兴衰,因此无论在朝堂上官做得多大,见了钦天监的人都得客客气气,即便他们不相信所谓的吉凶祸福,却不能不相信这帮芝麻绿豆小官的嘴。
这位五官灵台郎出身龙虎,是龙虎掌教张丹玄的师弟,王柄权当初击败文扶鼎也有龙虎山一份功劳,因此对这位道人也很是客气。
……
王柄权将二人请到座位上,开门见山道:
“不知二位道爷前来,有何贵干?”
周九二与王柄权相熟,也不需要忌讳什么,直言道:
“王爷可知,自陛下龙气被文扶鼎所夺,帝星一直微弱?”
文扶鼎当日所为,在整个中原道统已算不得秘密,因此钦天监的人知晓并不奇怪。
王柄权点点头,“当然知道,他一向很虚。”
听到这位王爷对当今圣上的大胆言论,那位五官灵台郎显然有些不适应,面露怪异,反观一旁的周九二却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始至终都神情自若。
老道继续说到:
“龙气一说,我等修道之人自然是信服,但碍于修为限制,并不清楚当中玄机,只知龙气依旧盘旋于京城,陛下的帝星虽然微弱了些,可皇家气运依旧兴旺。可直到一个多月前,我等观测到王家国运仿佛一日间昌盛了许多,贫道略做推衍,竟……”
周九二说到此处,突然止住了话头,微微有些尴尬,显然是害怕泄露天机折损寿命,王柄权却满不在乎道:
“延长了一百五十多年。”
“王爷,你!?”周老道满脸惊骇。
王柄权看到他这个模样,不免觉着有些好笑,事情的实情他不好明说,毕竟自己所做所为太过惊世骇俗,就连当日文扶鼎殒命,中原各大道门也并不知晓其中细节,只当是其多行不义,被老天爷给收了。
……
“然后呢?”王柄权继续问到。
周九二收回惊愕神情,看了眼身旁的五官灵台郎,后者点点头,接过话道:
“半个月前贫道夜观天象,发现帝星竟在一日之间重新焕发光芒,光芒之强,远胜先前历代君王,小道特意将这事禀告了陛下,只是陛下的反应十分寻常。
帝星强盛,本是国之幸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