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吧,散朝!”
待天子离去,先前那名出言求情的老臣来到陈经业身旁,小声说道:
“陈大人,你糊涂啊!”
……
王柄德返回御书房后,久久不能平静,好几次拿起毛笔,想要写就一道要人脑袋的圣旨。
就在这时,聂映雪推开门走了进来。
“事情我都听说了。”
聂映雪轻摇莲步,来到王柄德后方,为其揉起了肩膀。
“你觉得当如何?”王柄德闭上双目问道。
聂映雪面色平静道:
“陈经业此人不但不能杀,而且要奖。”
王柄德闻言睁开眼,“他摆明了让我下不来台,我还要奖赏他,那以后还会有人拿我这个皇帝当回事吗?”
聂映雪柔声说道:
“若你杀了他,就会有人将你当回事了?在他们眼中,你永远都是谋逆之臣,你堵得住陈经业的嘴,却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
如今恩科在即,你御笔朱批定了他的死罪,无异于一笔压断了天下文人的脊梁,以后谁人还敢举谏?需知,文臣死谏,可远比武臣死战来得有用。”
王柄德再度闭上双目,“是我目光狭隘了。”
聂映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在我看来,陈经业一事,不但不是问题,反而是个契机。
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本就是为了功名利禄,但谁都不是一开始就想做个贪官污吏,很多人反而是入了官场后,被这个染缸染黑的。
你大可以趁此次恩科,刮下缸壁上的陈年污垢,让天下士子看见你的决心,这才会甘心为你卖力,实现胸中报复。”
“如此说来,你倒比我更适合做这个皇帝。”王柄德难得开了句玩笑。
聂映雪却是笑着摇摇头,“打天下与守天下,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只需帮你打理好‘后宫’就行。”
她特意加重了“后宫”二字的语气,使得这位新任帝王不由一阵苦笑。
再聪慧的女子,也终究还是女子。
“以后朕的后宫,只有你一人。”
感受到肩头双手力道加重,王柄德只得做出保证。
“臣妾谢过陛下。”
女子笑靥如花,手头力道恢复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