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叫他一声“师兄”,他何妨送她一程。
徐千屿着实抽不完五百鞭。
她在绝望中,倒想出应对之策:沈溯微只说总数五百,并没有说是要用一只手抽完。不如左右手各练二百五十个,这样也好将压力分摊。且一只手累了,还能换上另一只手。
而且这样,她;肩膀也不会歪得太厉害。
这般想着,徐千屿又挣扎着爬起,左右手交互挥鞭,早点抽完,便能早点回去睡了。
即便如此,这日仍是直抽到月上中天才返回。
她一踏进门槛,便脱了力,甚至顾不上和蔑婆婆讲一句话,便倒在床上昏迷过去。
第三日是蔑婆婆将她叫起来;。
徐千屿醒来时,眼前发黑,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她又不想出门了,这次不是因为怕皮囊叫人看见,而是她有种预感,师兄今日可能又要抬高难度。
一种畏惧将她击倒在床。
但蔑婆婆撑着肩伤,抖着手给她倒水喝;时候,她看着蔑婆婆爱怜;眼神,心想,算了,还是再坚持一下吧,总归是最后一天了。之后她再也不帮蔑婆婆代班了。
她对沈溯微;预判果然很准确。
这日她;大臂,小臂,全部被冻住,能自由活动;只有手腕。
徐千屿蹙眉,冷汗顺着额头不住往下滑,直接脱手丢了鞭。
这若是抽下五百鞭,手腕恐怕不能要了罢?
她还想要这双手,还要写字,拿筷子呢。
“不练了?”沈溯微并不意外,转头看她。
“不练了。我真;打不了五百个。”徐千屿肯定道。
沈溯微默然片刻,忽然喂她一颗丹药,徐千屿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便囫囵吞咽下去,她扶住胸口,目色惊疑。
“不必担心,现在可以了。”
“真;吗?”徐千屿狐疑道,“我怎么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沈溯微敛目道:“你自行体会。”
其实那就是一颗普通;炼气丹。
她毕竟尚未筑基,如此高强度;锻体,怕她撑不住昏倒,吊一口气用;。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神力。
但倘若真;用丹药辅助,那这几日辛苦练习,便会功亏一篑了。
徐千屿信以为真,约莫是“仙丹”给了她勇气,她又重新拿起鞭,开始用腕挥鞭。
左右手各两百五十下。
到底有些心理作用,徐千屿“自行体会”了一会儿,仿佛真;觉得内府气力充沛,不那么累了,但也可能是她;腕被震得失去知觉,便不知疲倦。
完成第三日练习;时长,竟和第二日差不多,也是午夜结束。
只是练完之后,手腕以下,仍然没有知觉,跟断了一般。
徐千屿并没有急着回那个小院。
今日回去了,明日便出不来了。她好容易得三日自由,光在小房子里练鞭,还没到处逛逛,甚是吃亏。
她今夜偏不回去,决定睡在这里。第二日再拖一拖,晚点回禁制内,这不就得到了半日;自由行走?
沈溯微来时便见她靠着刑台睡着,竟彻夜未归。
三日已至,化形术失效,徐千屿恢复了原本面目。她抱着膝坐,很显娇小,额心;朱砂鲜艳,便衬得脸上没有血色。这些日子,好像是瘦了不少,下颌都尖了。
沈溯微眼见她一路行来,非软床玉榻不睡,凡有伺候不周,便娇声呵斥。如今却安静地蜷缩在石台旁边,很是可怜,也很孤单。
天马上亮起,刑室原本行刑;杂役会回来,撞见恐怕不妙。沈溯微欲将她挪到戒律堂外面。
他先是欲拎,但忽而想到徐千屿起床气甚大,他又换了个姿势,将她抱起。他屏住呼吸,动作不自知地放轻。但徐千屿并没有醒。她长长;睫毛垂着,睡得极沉,看起来非常疲倦。
他将徐千屿放在花树背后;石台上,又将她袖口捋起,将密令;日期又调后一日,将化形术也延续一日,然后以剑画下封印,才提剑离开。
既然这么不想回去,那便再逛一日吧。
不用本来面目行走,也不算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