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再舍不得。
苏轻眉正难受呢,一听这句转过身不理他,陆迟忙说收回,抱着她哄了一路勉强看到一丝笑颜,临到宅子门口,启明等在那,身后带着一个瘦削;男子。
陆迟送苏轻眉去房里休息,转而走到门厅,晏十跪在地上,“世子,属下有罪。”
启明接道:“怎么回事。”
“当日,属下遵从命令守在阁老身边,果然皇上派人来劫持,属下让阁老呆在房内,我独自对付那些人轻而易举,可。”晏十顿了顿,无奈道:“可不知为何,严阁老跑了出来撞上他们成为人质……我受制于阁老安危,一路跟随直到他进宫。”
启明补充:“他们回来路上张扬,现在京城都听说严阁老被陛下请进了宫。”
严恪出身贫寒,先帝在位时他曾提出许多惠民举措,哪怕过了数十年,但凡家中有老人,对他都有深厚;感情在,他致仕后在太学住过几年,上上下下七千余名学生请教,有疑问他来者不拒,在学子中也是德高望重。
若是将老师留在宫中,他们攻进去时难免掣肘。
“世子,宫里有我们;暗桩,据说防守不严,我派人去救出阁老。”
陆迟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没有用,你们劝不了,进宫是阁老;意思。”
大概当贺涿;书信寄到老师手中,老师不肯坐船就有了打算,武睢;背叛和他;想法不谋而合,严恪从来都没有想来京城办寿宴。
正值深夜,宫里夜禁后万籁俱寂。
乾清宫旁辟出;一个小庭院里,坐着一位暮年老人,过了三年,他在乡野间养;稍微富态了些,干柴;手覆了层肉,眉眼;疲倦都消散不少。
严恪坐在月下;矮桌旁饮茶,听到房顶上;窸窣瓦片碎掉;动静,挥了挥,“下来,皇上没有找人看着我。”
陆迟一身黑衣箭袖,比起对二叔陆修敬;态度,时下更为恭敬,“老师。”
老人;语气比三年前轻松,“你看,没你在徽州烦我,我都长胖了。”
“老师身体康健就好。”
严恪回过头展笑:“你自己来也就是清楚我;打算,不会还要强迫将我带走吧?我口袋里有刀,你强来,我到哪儿一样都能死。”
陆迟言辞恳切,“老师,跟我出去。”
严恪眯着眼回忆,苍老;嗓音像是揉了沙子微哑,“你十二岁到江南,那时你刚失去爹娘,想冲上京城报仇,我不让你去,你就脾气倔;水都不肯喝,那时我和你说,天下邑无不可为,在人忍耐自为之,你后来就做得很好。”
陆迟咬牙低声,重复道:“老师,跟我出去。”
严恪看着已成长为男人;学生,固执;模样宛若变回了十多年前;那位明眸皓齿;少年,“子琅,起初答应照顾你,一是为了报答先帝知遇之恩,二是总念着我故去;女儿,想为我女儿报仇,我有私心,你不必对我愧疚,我也曾说过,你有需要我尽可直言,当初那句话;意思,你当真听不明白?”
“老师这样做,是为了让师出有名,可我不介意,我只想救出母亲。”
严恪逐渐肃起脸,“你不介意,我却不允许先帝;血脉背负难堪;名声,你明知我;死最有利于大局,最能营造声势,为什么不肯用,老师已经八十了,还能活多久?得失利弊你难道不会衡量?”
老人指了指腰上;短刀,“我定下;事,你改变不了,难道要我血洒当场么。”
陆迟低着头不吭声,面前;是他从十二岁最无助时唯一;依赖,是看顾他长大将一切教给他;人,他无法辩驳。
严恪走到他面前,他;身量本就不矮,年纪大了挺不直,高抬起手才能拍打男人;肩膀,果然感觉比儿时宽厚好多。
他笑得舒怀:“能再见你一面,老师没有遗憾了。十日后,你不要来送,避嫌才能让别人更信服,别辜负我;决定。”
陆迟;双侧攥紧拳,一语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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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小雨淅淅沥沥,许多人涌到了皇宫西门口,挤挤挨挨;油纸伞快撑起一连片,只因先帝在位时;严阁老在宫里被迫自戕,尸体关了两日,动手;宫人看不下去冒死出宫将此事公之于众。
在陆修敬和贺涿;有心安排下,借严恪之死引出了先太子和多位先帝;老臣意外过世和暴毙;隐情,当今圣上;位置来;名不正言不顺,怀疑;种子用这样惨烈;方式引出,紧接着多年来崔家嫡系作恶多端,旁支为虎作伥,残害平民;事例也经由大理寺审理出了无数冤案……
一时间对崔家;厌恨称得上群情激奋。
午后,严恪僵硬;躯体被从西华门由宫人搬出,众人;愤怒登时涌上顶点,将石板路瞬间堵;水泄不通,从各处家中赶来;学生们穿着蓑衣来接老师,他们神情沉重,老人家早有遗言,想和妻子女儿合葬在京城已荒废;老宅子后面,他们特地前来送行。
细雨茫茫,事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