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这样想的,我太难过了。”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叹气,向信玄投来可怜巴巴的目光。 面对禅院甚尔的匕首,信玄泰然自若。而五条悟委屈的撒娇,却让他头皮发麻。 五条悟,真是个不可小觑的男人。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初次相见就对我那么反感。”五条悟蔫蔫地说,“大家通常第二次见面才开始讨厌我。” “……所以,这就是你缠着我的原因?” “是呀,我对你很好奇嘛。” 这就是五条悟缠着他不放,还把他从·睡·梦·中·吵·醒的原因? 他要发火了! 五条悟没发现信玄正对他怒目而视,还在念念叨叨:“木乃伊先生可以坐起来吗?我弯着腰讲话很累的。” 尽管想躺到天荒地老,但出于礼貌方面的考虑,信玄还是默默地坐起来了。 “我叫五条悟。”五条悟朝他伸出右手。 信玄无可奈何,只能捏住他的手掌,敷衍地晃了晃。 他想告诉五条悟自己的名字,谁知刚开口,就被他制止了:“不用自我介绍了,木乃伊先生,我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五条悟语气非常诚恳,信玄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说实话,还是故意惹他生气。 如果抛开成见、公正客观地说,五条悟从小就相貌出众,可以迷惑许多人。但他个性太恶劣了,总能把对他有好感的人气的够呛。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在信玄身边坐下。 “木乃伊先生,陪我聊天吧。” 信玄立即朝远离他的那一侧挪动,和他保持30cm以上的距离。 五条悟好奇道:“你的头发是染的吗?颜色真好看,像色素过多的水果糖。” 哈哈,你小子太会夸人了。 信玄打量着五条悟的白毛扫把头,嫌弃地想,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他回答:“天生的。” 这是实话。不知为何,信玄的头发天生是浅蓝紫色,有点卷,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以前住在贫民窟的时候,还有小孩趁他睡觉,偷偷剪他的头发卖钱。 五条悟严肃地思考:“你觉得我换个发色怎么样?” “还是别吧。” 信玄的回答斩钉截铁。白毛已经够显眼了,他无法想象顶着红橙黄绿青蓝紫色扫把头的五条悟。 “是吗?”五条悟肉眼可见地失落了,“发型师建议我染成棕色呢。” 棕色? 信玄想到了太宰治乱蓬蓬的短发,他盯着五条悟的脸,想象如果把太宰治的发型移植到他脑袋上,会是什么效果。 好像挺不错的,比扫把头好多了。 “可以尝试,鬓角的头发再留长一点……”信玄回忆着太宰治的模样,比划道,“刘海再烫卷一点……” 五条悟忽然眯起眼睛。 “木乃伊先生,你露出了在想别人的眼神呢。” 哇哦,猜得真准。 “让我猜猜,是谁呢?难道是那个褐色头发的异能者?”五条悟撑着下巴,“为什么,你喜欢他的脸吗?” 啊?这个结论也太草率了吧。 五条悟,你的思维真的很跳跃。 “你误会了,五条先生。”信玄担心五条悟以为他暗恋同事,耐心解释道,“棕色头发的人我只认识他一个,所以……” 大厅传出的管弦乐盖过了他的说话声,五条悟没听清,朝他凑过去。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五条悟领口不高,他刚低下头,一条项链就从衣领中掉出来,悬在锁骨前摇晃。 那条项链的尾端,吊着一个拇指大的椭圆形挂坠盒。 挂坠盒是中空的,有翻盖,可以在空隙里放照片或者香薰。信玄只在老电影里见过这种款式,新奇地瞄了一眼。 他总觉得今晚听过“项链”这个词,还不止一次。 信玄思索片刻,终于回想起了咒术师们口口相传的谣言——五条家主的项链里,放着所爱之人的相片。 难道传闻是真的? 每隔几秒,信玄就不由自主地瞄一眼项链,几乎怀疑它是自己的幻觉,再过半分钟就要消失了。 如果传言属实,照片上的人会是谁呢? 信玄胡思乱想:他和五条悟阔别多年,不知道他身边有哪些亲密的朋友——但他可是五条悟,五条悟难道会爱上别人吗? 想到这里,信玄觉得自己的疑虑有些可笑。 五条悟难道会爱上别人吗? 他又扫了一眼吊坠,余光瞥见了五条悟延伸到衣领里的锁骨。 可恶,身材真好。 信玄默默地移开视线。 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他说下个月有一周休假,想趁年假去京都泡温泉。 他的碎碎念让信玄耳朵快起茧了,他心里乱糟糟的,有一团无名火堵在胸腔里,没来由地感到闷热。 信玄想喝杯冰水驱散那股闷热,起身朝大厅走去:“失陪。” “怎么又走了呀?”五条悟委屈地大喊,跟上他的脚步。 信玄走进会场,打算找个机会把烦人精甩开。 然而烦人精穷追不舍: “你要去哪里?” “喝水,然后去洗手间。” “喝醉了?” “没有。” 五条悟闹脾气似的撅起嘴:“那就是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真是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二人穿过人群,五条悟像牛皮糖一样,寸步不离地黏在信玄身后。 这对奇怪的组合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一阵窃窃私语传入信玄耳中。 他零星听到了“五条家主身旁的年轻人是谁”、“异能者吧?我没见过他”、“好像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难道五条家和横滨不入流的小社团关系很好?”…… 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 信玄对此厌烦至极,恨不得变成透明人,谁都看不见他。 就在他心里的烦躁快达到顶点时,五条悟将一杯冰水递给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