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炳江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语气一如先前的冷淡:
“粮票和东西你都拿回去,我是不会留的。
当年你出门的时候,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家里的那点钱都给你拿上了,足够你一年吃喝不愁。
我和你的约定,你自己也是同意的。
既然当时说好了离开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你要是个爷们儿就得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没有反悔的道理。”
“爸,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这才上门看望,没反悔的意思。”刘永明声音干涩的说道。
岳炳江不为所动,“我不管你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就当你是真的有孝心,只是过来看看你妈。
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你妈现在过得挺好,你不要再过来打扰了。
当年把你妈留了下来,只是让你走人,这可是你和你妈跪下求我,文华也在一旁哭,我这才不得已答应的。
咱怎么说的就怎么做,你妈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别逼得我和你妈离婚。”
有岳文杰在场,刘永明早就熄了一次就把事办成的奢望,但他必须得有一个下次登门的理由。有一个下次见面的由头,才能慢慢图谋。
所以岳炳江的话,他是不可能听从的。
当年他是答应过老死不相往来,但发过的誓言还能反悔呢,何况只是年少时的一个约定。
他尽量用真诚的语气说道:“爸,您别生气,当年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再次给您和大哥在这里郑重道歉。
犯人也有刑满释放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心中非常的懊悔,我不求别的,就求您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看我不顺眼,在您回心转意之前,我也不给您添堵。
但我作为儿子,给我妈的孝敬,你能不能别拦着?”
岳炳江本来就有点心软,听他这样一说,实在是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岳炳江心里还对这个继子保留了几分情分,岳文杰和他不一样,他差一点儿就被这个刘永明给害死,被白狗子抓住后遭受的那些酷刑,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心中对刘永明的恨意,永远都不可能消除,除非他哪天死了。
看到老爸哑口无言,早就想发泄一番的岳文杰,双眼冒火的对刘永明痛斥道:
“刘永明,你就别在这演戏了!
你有多自私多恶毒,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要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越来越会演戏了,还什么失忆,这个词儿倒是挺新鲜的。
你骗得了裁缝一家,可你骗不了我。
就在京都城里住着,离得这么近,你这个所谓的大孝子,这十多年也没想着过来看上一眼,现在突然登门,你应该是遇到难题了吧?
我就明白告诉你,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门儿都没有!
我今天能克制着不把你打死,就已经是我大度了。
你以后最好别让我见着,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你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大哥,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当年我也是无心之过,绝对不是成心要害你,我就是不小心说秃噜嘴了,哪里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
虽然刘永明知道自己这样说没什么用,但他必须得解释清楚,就算岳文杰不信,其他人信了也好。
岳文杰冷冷一笑,“咱们家谁有你鬼心眼儿多?你拔下一根眼睫毛来都是空的,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会说秃噜嘴?
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害死我!
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分析透了。
你和你妈联手下套,准备把大姐卖进火坑,这件事已经败露,你担心爸回来之后把你们赶走,就想着干脆把我也害死。
文轩已经去参军,你们觉得他回来的希望不大,再把我弄死,这个家就是你们的了。
等爸回来,你们有的是理由欺骗他。反正我已经死无对证,说什么都晚了,爸就剩下文华一个亲儿子,怎么也不能把他亲妈赶走,你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面对岳文杰直视的目光,被他那双喷火的眼睛注视着,以刘永明脸皮的厚度,也是心中发虚,下意识的移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岳文杰越说越气愤,“得亏老天有眼,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没死呢,京都城就解放了。
要不是我当时伤势太重,一动都动不了,我早特么弄死你了,哪里能让你蹦达到现在。”
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岳文杰心中的火气再大,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娶妻生子,当年的怨恨也已经削减了不少。
如果时间倒退几年,就算他不把刘永明弄死,至少也要把他揍一顿。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