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悠趴在雪地上,忍耐着实景拍摄时真正的冬雪浸透单薄的衣服,冻得她瑟瑟发抖。 身后的道具轿子在各个角度的拉扯下,呼啦一声碎成渣渣,木板木屑乱飞,两三根手臂粗的木棍接连从碎片中坠落,其中一根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简悠的后背上。 “噗……” 一口鲜血从简悠口中涌出,艳红的颜色沿着下颌淌入衣领,显得格外刺眼。 许是因为痛苦,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十分骇人。 “卡!卡!” 卫导不自觉地起身,很快便有工作人员冲了上来,帮忙清理她身上的碎木和渣渣。在一旁侯着的医务组也拎着药箱上前,帮她检查身上是否受伤。 桑琪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抱着手臂,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事实上她也被简悠的情况吓到了。 她只是命人买通道具组的一个小助理,给那个轿子做点手脚而已,怎么会搞得这么严重,还吐了血?那女人不是很厉害的吗,不应该这么脆弱吧。 简悠在别人的搀扶下起身,捂着胸口咳个不停,眼眶充血,长睫被泪水打湿,看上去可怜兮兮。 “怎么搞的,不是检查了好几遍吗?”卫导勃然大怒,“明知道要做破碎特效,怎么还用这么重的材料,把演员砸坏了谁负责?” 道具组的老师连连道歉,同时派组里的人排查到底是谁造成这么大的疏漏。 “查,彻查!我组里不允许出现这种别有用心的人!” 卫导的毫不掩饰的怒意通过扩音器响彻片场,在场所有人心里都被震得一哆嗦。 那个被收买的小助理不敢去看惨兮兮的替身,生怕自己一时的贪心会葬送自己的人生,不由自主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桑琪。 桑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做个了噤声的手势。 殊不知这一幕早就被简悠看在了眼里。 简悠被人搀扶着走到卫导面前,她一边咳一边摆了摆手,“卫导,我……我没事,那个口含的血浆包有点凉,冲进嗓子里了。” 卫导轻拍她的后背,“你这丫头,真是要吓死我了,真没事?” “真没事。”简悠老老实实地摇头。 “你别逞能了,刚我都检查了,你后背上被砸得通红一片,估计晚上就得紫。”医护组的小护士在一旁生气道。 那木头砸在别的女生身上或许会承受不住,可以简悠的身体素质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发红也是因为那处皮肤本来就才长好,莫说被硬物砸了一下,就稍微擦蹭一下都可能会有泛红。 既然有人助攻,她也不会傻到去解释,便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低眉顺眼地往那一站,落难新娘的委屈模样就能引起了旁人心底的疼惜。 道具组的人紧急查了一番,不多时便有人朝卫导跑了过来,覆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卫导神情凝重,眉毛陡立,朝右手边的方向冷冷地望了一眼,漠声道,“先盯着他,等今天这场戏拍完,直接移交警察局。” “是。” 简悠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一个穿着道具组工作服的年轻男孩局促地揪着手指,慌张的双目不时向左右张望。 她没有圣母心泛滥,一个为了某种利益就愿意伤害别人的人,不值得她同情。 “你怎么样?”卫导一脸关心地看着简悠,随即他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阴沉,落雪没有要停的意思,继续道,“今天天气挺难的,正好城郊这片场地也租了,如果你没事,那咱们就把接下来这几个镜头都一起拍完。” “我没事,”简悠点了点头,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她下巴上的“血痕”还没擦去,怎么看都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那行。”卫导赞赏地点了点头。 既然桑琪想让替身用更符合逻辑和人设的表现方式,他便来了灵感,不如干脆将那种虐感再升级一些,这才私下里吩咐简悠含着血囊。不得不说,简悠完美的表演让这段剧情直接有了飞升的感觉。 “那行,你去歇一会儿,血痕别擦,我先找桑琪来补拍一下正面的特写。”卫导吩咐完简悠,便走到桑琪身边,跟她讲戏。 这段临时加血浆的戏,没有任何人知情,是卫导对简悠的考验。所以桑琪知道她吐出的只是道具血浆而不真的鲜血时,心里头悬着的一座大山轰然落地。 厌恶痛恨的目光就像一记刀子,从桑琪眼中射出,直接刀向简悠。简悠扬了扬眉,毫不客气地回了她一个挑衅地笑容。 在县城里住院的时候,警察来病房好几次,她已经将综艺期间,刘大利给她打麻醉剂,以及险些伤害她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