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径直往东阳酒楼去。 “先喝碗汤暖暖,吃了一顿凉食,肚子该难受了。”祝煊把一碗奶白的蘑菇浓汤放到她手边,不自觉得唠叨。 沈兰溪夹了一筷子鱼肉喂他,拿起汤匙喝了口热汤,胃里顿时暖暖的。 “怎的不喊澄哥儿一起?他午时也没吃多少。”沈兰溪问。 祝煊头也不抬,夹了一大块鱼肉,仔细挑了鱼刺后放到她碗里,“一用过饭,他便钻进房里吃点心去了,哪里饿得着。” 沈兰溪眉眼弯弯,忽的生了几分约会的感觉,问:“我的胭脂水粉用完了,郎君陪我去买吗?” 约会嘛,不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 “嗯。” “还要去听戏。” “好。” 男人带着这个朝代的古板与含蓄,不会在街上亲密的牵手揽腰,沈兰溪也不为难他,饭后消食一般带着他在铺子里穿梭闲逛,想起他送她的那枚祖母都嫌的戒指,索性指着铺子里琳琅满目的首饰与他一一讲过。 “……这种的端庄典雅,最适合母亲用了,像是这枚珠钗,花枝上缀着珍珠,是少女款式,二八年华最为合适,再看这个白玉簪,上面雕刻腊梅——” “我能先去旁边的铺子里买笔墨纸砚来记吗?”祝煊一脸认真的问。 沈兰溪张着嘴,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颇为嫌弃的摇摇脑袋,“孺子不可教也。” 说罢,又装作夫子一般,捋了下不存在的胡须,阔然道:“罢了,还是随我去玩乐吧。” 祝煊:“……” 颤抖了两下的唇角还是没忍住缓缓勾起,一声清朗的笑从喉间溢出。 街边卖的小食不少,沈兰溪哪个都想尝尝,吃过几口便塞给了祝煊,又奔向下一个摊子。 教养礼仪使然,祝煊从未有过在街上边走边吃的体验,不过片刻,手里便满满的是她吃剩的小食。 “嗯?你嫌弃我?”沈兰溪拿着一串热糖糕,威胁似的眯眼瞧他。 不见凶狠,倒是添了几分可爱,祝煊瞧着,想捏捏她的脸,但在这街上,只得作罢,还好声好气的与她解释:“边走边吃……不雅。” 沈兰溪就喜欢祝煊这点,他坚持自己的看法,却是从不会以自己的看法来要求她,甚好。 眼珠子转了下,坏主意压都压不住,纤细的手扯着人家郎君的衣袖,直把人往小巷子里扯,两边瞧一眼,咬一口糖糕又踮脚喂给他,一双眼里满是坏笑,还调笑的问:“甜吗,小郎君?” 朗朗乾坤,身着月牙白衣袍的小郎君咽下嘴里被堵进来的糖糕,故作镇定道:“不过尔尔。” 本是故意惹人的话,却是不料那小娘子赞同的颔首,“确实不及小郎君的嘴巴甜。” 勉强竖起的高楼瞬间轰塌,祝煊轻呵一声,笑意里透着几分罕见的野性,“不长记性?” 沈兰溪脑子瞬间炸了锅,眼里的调戏如潮水般退去,后退两步求饶道:“我错了!” 谁人认错这般大声?理直气壮的很。 祝煊刚想开口,却是见一人倚在门前贴着的红对联儿上笑着看戏。 注意到祝煊的视线,沈兰溪疑惑的回头,不由得‘咦’了一声。 “少夫人安好?”许有才目光灼灼的笑,身上的书生才气被痞气代替。 “竟是不知这般巧,又遇见许大人了。”沈兰溪也笑着打招呼道,心里却是思忖自己方才放浪形骸的举动有没有被人家瞧见。 虽是她不在乎丢脸,但是这位小祝大人是要面子的,总不能让他丢了小包袱吧? 许有才视线转了转,似是无奈的对上祝煊的目光,有理有据道:“祝大人这般瞧着我做甚?分明是你们夫妻挑了我家门口亲热的,焉能怪我?我也很为难的啊。” 假模假式,哪里能瞧得见几分为难,明显是看戏看得欢喜呢。 沈兰溪腹诽一句,撑着厚脸皮道:“那是我们不懂事了,许大人莫怪,我们去挑旁人家的门。” 说罢,她作势要拉着祝煊往巷子深处走,被一道声音喊停了脚步。 “遇见即是有缘,两位不若进来喝杯茶,歇歇脚。”许有才一副热情好客的架势,拿着羽扇的手做出了恭迎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