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兰溪就着酥饼,吃了两大碗粥才停了筷。 同桌的老夫人一副难言的神色瞧了她一眼,有些没眼看,“吃这么些,晌午饭不吃了吗?” 沈兰溪转头看过去,对上那略显嫌弃的眼神,老实道:“要吃的。” 祝允澄咬着酥饼,晃着脚丫附和,“曾祖母这就不知道了,若是有肉饼,母亲还得再吃一碗呢。” 祝煊视线往下扫去,道:“坐好。” “是,父亲。”放肆了几日的小孩儿还有些不习惯,被他一点,立马变得乖觉。 老夫人被自己乖曾孙这话一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起身便要走。 沈兰溪起身跟上。 那刚走了两步的人回头来瞪她,“跟着我做甚?” 沈兰溪乖乖巧巧的道:“二娘在祖母跟前尽孝。” 祝煊垂首无声的笑了下,有些无奈。 这是觉得闷了,又想逗趣儿了吧。 老夫人倒是被沈兰溪这话哄得气顺了些,转头又走,却依旧虎着脸,“哪里是尽孝,天天就会气我,还不如院子里养的那兔子讨人喜欢。” 沈兰溪不在乎她这话,随着她进了屋,一眼便瞧见了那脑袋埋在四肢里,缩在狐裘软垫上睡得香甜的兔子。 不过几日,这兔子便肥了一圈啊!若是红烧了,指定好吃! “你瞧着它做甚?”老夫人一转身,便看见了她冒光的眼睛,那垂涎三尺的眼神,不免让人警惕:“这是澄哥儿养着的,你好好养着你那只山鸡便是,那也是他一片心意。” 那灰兔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脑袋从爪子里抬起,与沈兰溪对视一眼,躲进了老夫人怀里。 沈兰溪咽了咽口水,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点头道:“二娘知道。” 老夫人扫了眼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顿了一下,抱起那兔子作势要递给她:“罢了,瞧你馋的,给你摸摸。” 沈兰溪:“……多谢祖母。” 她不馋它的毛,她馋的是它的肉。 她都好多天没吃过肉了啊!感觉有几年之久了! 几乎是瞬间,怀里本乖顺的兔子忽的炸了毛,蹬着短腿儿便往下跑,一跃跳到了离沈兰溪远些的窗台上。 沈兰溪伸出去的双手僵在了半空,面色讪讪。 老夫人瞧着她无言了一瞬,嫌弃又藏不住的乐道:“瞧你,猫闲狗恶的。” “……” 沈兰溪收回手,朝那全身每一根毛都写满了警惕的兔子瞧去,故意道:“祖母可曾吃过兔肉,很是美味,尤其是山间野兔子,肉质更是好。” 本是吓唬那灰兔子的话,倒是把她自己馋得险些流口水。 麻辣兔头,干锅、爆炒兔肉,都很好吃啊!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那如临大敌的兔子,无语道:“你吓唬它做甚?” 沈兰溪拨了下头上精美的步摇,状似随意道:“我猫嫌狗恶。” “……” 老夫人不与她计较,忽的想起了另一事,问:“听你母亲说,你与二郎学了理账,所获颇丰?” 沈兰溪警铃一动,不知祝煊说了多少,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谁知老夫人忽的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瞬,开口便是惊雷,“你不会是在我跟前故作不懂,诱二郎亲身教你吧?” 沈兰溪:“?!” 不知怎的,她眼前忽的闪过被那‘祝先生’教训,罚站听讲的画面,脸颊泛起了些许红晕。 仓惶间,沈兰溪刚要开口,却是被她抬手打断。 “罢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这做长辈的也不宜插手过多,先前还瞧你于夫妻之事上木讷不开窍,如今倒是会使这般小心思了。” 沈兰溪硬生生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欣慰,头皮有些发麻。 莫名有种被长辈瞧着玩儿情趣的羞耻感…… “上心了便好。”老夫人又嘟囔一句,“但你们日后要注意些,回自己院里再腻歪,在府门口便动手成何体统,被下人瞧见了笑话,二郎那般恪守礼数,都被你带坏了。” “……” 那你是不怎么了解你孙子了,闷着坏呢! 这话沈兰溪没说,她善良,怕给这别扭的老太太气出好歹来。 老夫人瞧了眼那上蹿下跳炸毛的兔子,耐不住的轰人道:“行了,你去忙吧,不必在这儿陪我坐着,这乖兔子都给你吓坏了。” 语气嫌弃得毫不遮掩,沈兰溪又瞧了眼那瞪圆眼睛的肉兔子,悄摸摸的咽了咽口水,也不赖着了,起身行礼走人。 吃不到兔子怎么了,她还有山鸡呢! 还亏得老夫人提醒了,不然她都忘了,她自己院子里是有肉的! 沈兰溪兴冲冲的回去,却是没想到吃肉之路备受阻拦。 她瞧着那叠罗汉似的三个人有些无言,“就在咱们院子里做,不会有人知道的。” 元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率先反对,“不成!娘子以前说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婢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子犯错挨罚。” 忠心耿耿,大义凛然! 阿芙也小声提醒道:“娘子,便是在院里也有好些人。” 绿娆站在后面,怀里抱着招财,虽是没说话,但神色亦坚定。 “……”沈兰溪深吸口气,使出撒手锏,“我把人都支使出去,就咱们四个,在院子里烤了吃,如何?我吃多少就给你们分多少!” 元宝吞了吞口水,“这……” “会有肉味儿散出去的,娘子莫要想了,再过一日便能吃肉了,到时婢子定吩咐厨房给您做一桌全荤菜,让娘子吃个够。”绿娆安抚两句。 说罢,便抱着旺财嗖嗖的跑了。 元宝和阿芙甚是默契的连成肉墙把沈兰溪拦下了。 沈兰溪:“我就交友不慎!” “娘子莫要气了,您不若想想那铺子?”元宝贴心的哄她。 “不想,不管,不要了!”沈兰溪气冲冲的说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