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 景帝黎北穆坐在龙椅之上,十几岁的年纪五官尚显稚嫩,眉头轻蹙之时,神色与黎卿墨有五分相似。 黎卿墨坐在下首,身子慵懒随意地斜靠在椅背上,时不时咳两下,手中把玩的核桃从未停过。 再往下不远处,几名官员微微颔首,另有两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承受小皇帝的怒火。 嘭! 黎北穆拍案而起,“两个在京城毫无根基的外来学子便能轻易买到科考内容,你们这些常年为官者却到现在连个人都抓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科考舞弊案已经好几天了,全城的人都知道状元胡同里有人能买到考题,可偏偏是谁在卖,查不出来,也难怪小皇帝如此生气。 “皇上息怒。” “微臣无能。” 跪地的两名官员忙不迭地磕头。 黎北穆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龚王是本朝唯一异姓王,当年小皇帝继位的时候,出过不少力,颇受重用。 龚怀清作揖拱手,“皇上,涉嫌作弊的两名学子刚刚已经被无罪释放,其中一个叫南明堃的还扬言是被摄政王看重,对状元势在必得,如此轻易放过他们二人,难保不会让其他学子觉得此举并非过错,怕是难以起到警示作用。” 景帝看向黎卿墨,语气中难掩敬重,“皇叔,此事当真?” 黎卿墨点点头,承认了。 龚怀清仿佛终于抓到其把柄一般,梗着脖子质问:“摄政王如此纵容南明堃,可是因为他是你后院儿女子的兄长?如此徇私,让皇上和朝臣如何再信赖于你?” 黎北穆有些意外:“皇叔纳了妾室了?” “本王不纳妾。” 黎卿墨一句话越过了这个话题,那双好看却总是盈着几分颓意的桃花眼望向龚怀清。 “只是两个学生吵吵着想买考题,龚王还真就当真了?怎么,连让人做做白日梦都不许?一没人证,二物证,还想关人家一辈子?” 他语速不急不缓,“本王已着人调查清楚,那沈文进家是受人愚弄,并不存在真正的考题泄露,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原考题还是作废的好。” 黎北穆点点头,“那就由皇叔出题吧。” 那双和黎卿墨神似的桃花眼望过去,除了信任和期待。 龚怀清自然不甘心:“皇上,南明堃到处放言受摄政王器重,如今新考题再由摄政王负责,难保不会落人话柄……” “龚王这是怀疑本王会假公济私,蓄意偏袒?”黎卿墨打断了他的话,轻哼一声,“南明堃还不够格。” 黎北穆摆摆手,“朕相信皇叔肯定不会,此事就这么定了,几位爱卿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龚王几人拱手后退了出去。 勤政殿内只剩下了黎北穆和黎卿墨。 “皇叔,你有心上人了?”黎北穆难掩心中好奇,嘴角勾着笑,“可是你在南方识得的?已经带回京了吗?她为人如何?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黎卿墨眉头轻蹙,“皇上几时变得如此聒噪了?” 敢说皇帝聒噪,怕是满朝也只有黎卿墨一人了。 黎北穆不在意,‘嘿嘿’一笑,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憨:“皇叔你一走就是两个月,这偌大的皇宫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是有李二宝?” 李二宝是自幼跟在黎北穆身边的小太监,伺候多年,深得他的信任。 黎北穆扁了扁嘴,这般孩子气的神色只有在黎卿墨面前才会展露。 “他只会捡着我喜欢听的说。” 黎卿墨没说什么。 生在皇家,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只捡喜欢听的说,总比阳奉阴违,背地里捅刀子的强。 “皇叔这次南下可顺利?”黎北穆似是终于见到家长的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从未出过皇宫,是以对外面的世界也更加好奇。 “尚可。”黎卿墨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眸子里那股子颓浅了些,没之前对龚王时那么冷了。 黎北穆放心了,想起了刚刚的事,忍不住提醒一句:“龚王似乎格外注意皇叔你的行踪。” 他是由黎卿墨一手调教出来的,行事作风很像,从不轻易予人信任,对于野心日渐雄壮的龚王更是早已心生戒备。 黎卿墨对于侄子表现出来的敏锐还是比较满意的,点点头,问:“他那个长女还是总喜欢往后宫里跑?” 黎北穆撇撇嘴,“母后喜欢,龚王府也一心以为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稳坐后位,反正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