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不是有点儿太看得起小皇帝了?
温迎飞身而起,几起几落来到了勤政殿。
黎北穆正跟慈安宫的宫人发脾气呢。
“朕说过,慈安宫大门从此不再打开,她病了就找太医,除吃穿用度外,宫中不再给慈安宫任何额外的补给,朕也绝对不会再踏入慈安宫大门半步,你是聋了吗?”
宫人战战兢兢,吓得连忙告退。
温迎拿着剥好的栗子仁走进去,放在了黎北穆面前的桌案上。
“听说太后这些日子可是没少发脾气,慈安宫里能砸的几乎都被她砸光了,还数次以上吊威胁宫人,非要见你一面。”
她每天在宫中各处晃荡,听到的消息倒是比黎北穆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黎北穆看见这栗子仁,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我就不懂了,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母后到底在作什么?”
温迎耸了耸肩膀:“也许有的人就是喜欢作一作,以此来确定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可惜啊,你这回铁了心要远离太后,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这种结果让她更加恼怒,怒气无处发泄,遭殃的可不就得是慈安宫里的那些瓷器和宫人了。”
黎北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
“温迎,你说皇婶现在是不是特别伤心?咱们是不是得过去看看,安慰她一下?”
温迎一眼就把他看穿了,“你是想去看摄政王了吧?”
黎北穆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他自小还从未和皇叔离开这么久呢。
总觉得处处不安心,那些大臣到处跟他作对。
“伯安侯夫妇之死朕心中悲恸,恐影响两国邦交,是以亲自前往凤临处理此事。”
黎北穆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就这么决定了,温迎,你快去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动身。”
温迎:“……”
她敢打保票,等到了凤临,黎卿墨看到小皇帝,肯定是一脚踹过来,而且是狠狠地踹。
……
两天后。
凤临京城。
一身素衣的慕容策被人接到了刑务司,终于见到了慕容韬和白氏的尸体。
在边界历练了这么久,他整个人瘦了,也黑了,目光也坚毅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哥?”
慕容箐第一眼差点儿没认出来他。
慕容策回头,看到思念已久的妹妹,想笑,嘴角一咧,却只有苦涩。
“哥哥!”
慕容箐扑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爹娘都不在了,我好怕,幸好你来了。”
她的眼泪洇湿了慕容策的衣襟。
慕容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后便把人推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箐儿,你我已成年,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的。”
慕容箐:“?”
从前他们不是一直这样吗?
慕容策没再与她多言,转过头,认认真真对着两副棺木跪下磕头。
“父亲,母亲,孩儿来接你们回家了。”
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慕容箐扶着他起来。
“哥,你想就这么直接带爹娘回东岳?”
慕容策看向她,目露不解:“不然呢?”
慕容箐眼中闪着怒意:“爹娘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是死在了凤临,这件事和凤临绝对脱不了干系,我们作为儿女生不能为父母做些什么,难道他们死了,我们连仇都不给他们报吗?”
慕容策拧着眉头,“箐儿,慎言,你可知这话若是被人听到,是会引起东岳和凤临两国矛盾的吗?不论爹娘死因为何,都有皇上和凤临交涉,这件事切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也不小了,应该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慕容箐:“!”
“哥,你到底是怎么了?”慕容箐不解,不就是去边界当了一段时间县官吗?怎么变化这么大?
慕容策道:“你没见过边境百姓的生活,不了解若是一旦起了战事,对他们的生活有多么大的影响,他们从老到幼,最大的愿望便是此生无征战,现在好不容易东岳和凤临做了盟友,免了战事,又怎可因为咱们家的私事而影响了大局?”
语顿,慕容策又道:“而且我相信爹娘也绝对不会愿意看到那种局面。”
啪啪啪!
鼓掌声从隔壁屋响起。
南奚和黎卿墨他们走了出来。
慕容箐见到南奚便是一脸怒意。
“你们来做什么?我爹娘的死因你们还没有查出,难道还想来打扰我爹娘的清静吗?”
“箐儿!”慕容策怒斥:“不可妄言,退下!”
随后慕容策作揖道:“见过凤临女皇,凤临皇夫,小妹年幼无知,若是有唐突之处,还望体谅。”
南奚没想到慕容策的变化会这么大。
这和当初那个莽撞的二世祖简直是判若两人。
“爹娘尸骨未寒,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计较。”这是南奚第一次在慕容策和慕容箐面前承认慕容韬和白氏的身份。
慕容策虽然震惊,却也没再说什么,就站在一旁,看着两副棺木,目露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