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于公众表明自己对云楚的态度,日后也不必再担心再有旁人给他赐婚,所以一直没有再提起。 待到皇帝病好一些了再提也不迟。 但现在,赫巡不想再继续等了。 所以春狩彻底结束,皇帝回朝的第一天,赫巡便去找了老皇帝,他态度坚决,同当初拒婚时一般无二。 所以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婚期定于三个月后,那时正值夏至。 与云楚一朝成为皇室太子妃一同被津津乐道的,还有另外一件并不是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明家公然表示,与明珠断绝关系,但好歹也是世家大族,这关系断的还算体面。 在此之前,未曾有人想过,被家族视为掌上明珠,耀武扬威的明珠,竟会一朝跌落谷底。 明誉作为随行大臣,又是世家子弟,所以他并不能像赫巡一样提前回京,必须得等到春狩结束,随圣上圣驾一共回来。 所以等他才刚到明府的那天晚上,就听说圣上下旨,赐婚太子与云楚。 是太子亲自进宫求的圣上。 明珠也回来了,但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京城。 按太子旨令,明日就会有人来带明珠走,直到现在,明珠已经在阮枝面前跪了一个时辰了。 她知道,在这个家里,话语权最重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只要阮枝开口,明淮就会去找圣上求情,圣上一向看重明淮,只要圣上开口,赫巡的旨意便不作数,但她也不求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哪怕时间缩短一些也好。 阮枝这十几天一直待在府里,听闻云楚随太子回东宫之后,她身为明家当家主母,原不应该随意出去露面,但她还是几次亲自试着去拜访东宫,但都被拒之门外。 这些她都没有同明誉等说过。 阮枝听完明珠的哭诉,知道这其中是赫巡下的令,赫巡名声在外,并不质疑赫巡的旨意。 甚至还同明珠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图陷害楚楚,你就那么容不了她?” “此前你不知楚楚身份便罢了,我且念是我给你养歪了,可如今你知道了,怎么还这样栽赃陷害于她?是你做的便是你做的,竟还引人怀疑楚楚,如今太子殿下罚你,也是罚对了。” 明珠双目无神的跪在地上,解释无数遍,阮枝都当她是故意陷害云楚,不管怎么,阮枝都不信自己是无辜的。 阮枝的心已经是偏的了,这十几年的感情就是敌不过这单薄的血脉,大抵这样的勋贵宗族就是如此,感情凉薄。 明珠现在甚至已经不希冀阮枝信她,只求她能帮她。 她的嗓音已经嘶哑,“……可是娘亲,那是三年…三年啊。” 甚至还是剃发修行,三年时间,足以毁掉她。 赫巡根本就没有给她翻身的机会。 阮枝原本就瘦,这段时日又消瘦了许多,从前没有找到云楚的时候日日念着,只要她还活着就好,如今找到了,又成日在想若是能见她一面就好了,能说上几句话。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见云楚。 寻常的帖子都被拒绝了,贸然前去又会打扰她,明淮和明誉到是见过云楚几回,但云楚都不怎么想搭理他们俩。 于是,如今就一直都在这不上不下的僵局里。 她因着云楚的事已经觉得够烦扰了,不想再去管明珠这些破事。 可同明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明珠已经跪一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膝盖总归受不了的,可阮枝不想管她的苦肉计。但也不忍看她继续跪下去。 “你起来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明珠摇了摇头,道:“不…娘亲,你可以的,只要父亲去求求圣上,定然可以的。” 明珠道:“娘亲,我知道我有一点无理取闹,可我也只是想获得您的偏爱而已,这次您就帮帮女儿啊…我若是去了,这一生就都被毁了。” “我不能去……” “我保证,日后我再也不会那般无理取闹了,您若是想接回云楚您就接吧,我一定不会反对的。” 明淮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明珠身子缩了缩,道:“……父亲。” 他垂眸看着明珠:“你就算是反对又能如何?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招了招手,护卫进门,“给她拖下去。” “不要,娘亲…娘亲!” 明珠因为跪了太久,膝盖已经僵硬,被拖起来的时候腿根本就动弹不了,阮枝多少有些于心不忍,道:“她的腿……” 明誉犹豫片刻,开口道:“母亲,云楚幼时在云家被罚跪,寒冬腊月,她在雪地里一跪就是半夜。” 明珠这一个时辰,又算的了什么。 房间内烟笼焚香,温暖舒适,地上甚至还有一层名贵的地毯。 这算什么。 阮枝刚要说出口的话顿在嗓子里,一股浓重的自厌席卷而来。 她不再出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事情便成现在这样。 明誉道:“母亲,您若是真想让云楚回来,必须把明珠送走。” 阮枝道:“……我没想留她。” “我说的是与她断绝关系。” 阮枝一愣,问:“是楚楚说的吗?她有没有跟你说,她肯不肯见我?” 明誉道:“不管是不是她说的,云楚与明珠都不能共存,您必须做出选择。” 阮枝脱口而出道:“……我要我的楚楚。” 可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对明珠很不负责任。 明淮看出了阮枝心底的忧虑,道:“我们这么些年对明珠,已经仁至义尽了。” 明誉亦道:“上次那位唤作云秋月的女子,她意图对云楚不利,我将她关起来,是明珠把她送到了东宫。” “恕我直言,依明珠的个性,她若与云楚共存,必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云楚。” “云楚身在东宫,太子待她很好,实话说……她并不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