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坤已经没得选了。 现在上岸,似乎还来得及,因为他确实没干违法的勾当,扰乱市价那种事,是于京安排,当时铝四厂负责销售的副厂干的。 他蒋坤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属于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的那种。 虽然没违法,但违纪是跑不掉了。 单是“知情不报”这一条,他的职位就难保。 如今有人出面保,而且是庄总裁的助理讲了这话,这成了他唯一能看到的希望。 和蒋坤谈完,天色已渐暗。 铝业这摊子事,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傍晚下班回到家,海棠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切宛如从前,一切都是那么地温馨。 只是海棠却坐在餐桌前发呆,眼睛红红的,有些浮肿。 “姐,哭完之后,心里舒服些了吗?”小帅将公文包挂起来,轻手轻脚走到海棠身边问。 “今天下午,林书军和林梵,来了这里一趟。”海棠咬着红唇,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打转。 小帅点头:“跟你认错了?” 海棠扬起脖颈,硬憋着眼泪:“林书军问我,林氏钢构厂,是直接转给我,还是卖出去换算成钱,汇到我的账户上。” “那你怎么回的?”这种事情,小帅不敢乱提意见。哪怕林书军将厂子赔偿给海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要知道当年,大伯马上就要成事了,技术研发其实已经成功了。 大伯要是第一个从型材行业里闯出来,那绝对能吃上技术升级的第一口红利。 这还只是财产损失,还没有算情感损失,健康损失。 真加起来,把林氏赔给海棠,并不算多。 海棠拽了张抽纸,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让他们走了,不太想见他们,更不想听他们道歉。总之,心里很难受。” “理解,毕竟之前,你跟他们的关系那么好。突然知晓这样的事,换谁都难以接受。何况,你也无法代替大伯原谅他们。”小帅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安慰海棠。 这种事儿,只有时间能抚平伤口,旁人劝再多,也无关痛痒。 于是小帅转换话题:“姐,我告诉你个值得高兴的事!” 海棠木木的眼睛,缓缓转向小帅:“怎么?” 小帅说:“我又拉了一个证人,来到了咱们的队伍!这个人,对曾经白振南的同伙于京,操纵市场的事情,门儿清!” 这让海棠瞬间提起了极大的兴趣:“谁?” “前铝四厂的厂长,当年原材料无故涨价,就是铝四厂供的货!他现在,已经是咱们的人了!”小帅脸上的笑容,想憋都憋不住。 “真的?”海棠惊得直接站起了身。 “如此一来,咱们的证据链,是不是就能形成闭环了?”小帅开心地问。 海棠理了理耳根的发丝,又抬手捏着下巴,红红的眼睛转动着,思虑半晌说:“于京和姜尚文,都是白振南的代理人,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负责操纵市场价格,一个负责签对赌协议收割企业。” 小帅点头:“就是这套逻辑。” 海棠继续说:“得手之后,姜尚文跑去国外,成立千山基金,并利用这个基金,将资产差额给倒了出去。然后千山基金,以高价购买白振南老婆公司里的古董,将钱彻底洗白!” “是的。”小帅跟着海棠的分析走。 “千山基金内部的资产结构和财务往来,我大体已经查清了。现在最头疼的是,白振南的老婆叶虹,是古董公司的实控人的事情,我没有抓到确凿证据。乃至他们将钱洗白以后,都分给谁、怎么分……” 小帅乐了:“我有证据啊!” 海棠愣了愣:“你上哪里搞的证据?” 小帅说:“去白振南书房搞的啊!”说完,小帅急急忙忙跑回卧室,然后从他床底的格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来到餐厅,小帅把袋子打开,把资料全部摊开,然后从中选取了几张,递给海棠说:“海外投资赚的钱,转到国内是需要报税的。你看看上面这几人,叶虹,是白振南的老婆;曾郡,于京的老婆;至于这个沈佳,我猜测是许建江在外面养的小老婆。” 小帅压着兴奋,又说:“很完美,全部是富婆党,让老婆出面,集团就查不到这几个爷们儿头上。钱转到国内,他们既有合法手续,又合理纳税,而且都是做古董生意所得。这钱,比清水还干净!” 海棠都懵了! 因为小帅拿到手的,竟然都是原件! “你是怎么拿到的?”海棠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