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颜色鲜艳的果汁，目光在流经握着杯壁的那只手时稍顿。
那只手的手背上还带着未脱落的血痂，大块的深红色的痕迹在偏白的皮肤上极突兀，像是起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人的额角。
在细碎的刘海下，隐约能看到还未完全愈合的伤。
能糊一脸的血，果然是伤到了头，他。
但是那家伙平常伤到头的时候也像是脑子有什么病。
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跑偏的思路，琴酒皱眉，将那只杯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说道：“别抽风，回答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人只是拄着下巴地看着他，半晌，琴酒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端起那杯橙汁喝了一。
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味蕾化开，镌刻在他眉头的褶皱再度加深。
“波本这个人啊……”
琴酒的身体向前倾了倾，“什么？”
“厨艺好像一般啊。”
琴酒：“……”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握着杯子的手指愈发收紧，但还是按耐住把杯子扔到旁边那人脸上的冲动继续问了下去：“还有呢？”
“不过茶泡的不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杯子被重重砸在吧台上，杯底与木质台面接触时发出一道沉闷的响，杯中的橙色液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随着酒吧内的嘈杂骤然一静，站在吧台后的调酒师再度向角落里挪了几步。
周遭的人立刻装出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不敢发出任何有可能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力的响。
过了几秒，安静的空间内终于响起了一道打破僵局的音——
“嗯？不好喝吗？颜色很好看，我以味道也会不错来着。”
琴酒的脸顿时又黑了一度，他深吸了一气，一字一顿道：“雨宫清砚。”
这个字的出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麦芽威士忌了，已经偏移到天边的话题终于有了往回走的迹象，“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疫苗，恰巧袋里也有支疫苗。”
“所以？”
“换着玩玩看。”
琴酒沉默了一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敷衍或什么不太高明的借，但是这种不靠谱的行径放在麦芽身上，恰恰相得益彰——这的确是那家伙得出来的理，也的确是那个家伙干得出来的事情。
“你……”
他刚开，话就被突然打断。
“波本是‘-1’。”
琴酒轻轻敲了敲桌面，他与这人认识的时间不算短，那个奇奇怪怪的打分倒是久违了。
上一次听这种莫其妙的数字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到这里，他的唇角立刻向下压了压。
一年前的麦芽威士忌或说一年前的雨宫清砚，让他印象深刻的事情数不胜数——但一件好事。
过了今晚，他几乎能预测到组织里八卦风向的转变，他和麦芽两人竟然能表面相安无事坐在一起，这足够让那些无聊的家伙思维发散一个月。
毕竟从大众角度来看，他和麦芽本该水火不容。
琴酒的目光落在那双深绿色的眸子上。
从他自己的角度看，一年前的种种风波也足以让他与麦芽水火不容，但那个人是麦芽，所以局面即使再不合常理也能解释得通。
他知道今天这场见面不会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说到底，那人会准时前来赴约就已经值得让人意外。
琴酒平静地收回视线，嗤一：“你竟然还在搞那套无聊的打分。”
话锋一转，他又问：“什么波本是负分？”
他还是觉得麦芽会更换保险箱里的疫苗这件事有蹊跷，麦芽的理放在麦芽身上的确说得过去，但是波本在这个任务中扮演的角色还是让他有所迟疑。
“你是‘7’。”
“……我问你这个！”
麦芽威士忌理直气壮道：“我说。”
琴酒：“……”
他正准备开嘲讽几句，下一秒，那个原本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里的家伙毫无征兆地坐直了身，左右环顾起四周。
甚至不需要开询问，那个人就已经快速锁了目标，抬起手挥了挥，提高音量道：
“苏格兰！这边！”
——苏格兰威士忌。
一个不算熟悉的号迅速在脑海中浮现。
这是个新活跃起来的号成员，跟很多人关系都说得过去，近让其被组织中人频繁提起的原因是似乎和麦芽威士忌关系不错。
但是提起这个号时，更容易挑起他记忆的还是一年前的那场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