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 被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的四个人抵死不认自己有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分开审问之后, 雷柄泉又跟队友去小区走访，了解到一个细节，这户除了噪音之外，灯光通常都是彻夜亮着的。
这个细节让雷柄泉产生了怀疑，又回到他们臭气熏天的住所进行搜索。
这次民警们发现了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动物尸体，以及一些用于直播的设备。
这就让雷柄泉觉得事情越发诡异了。
首先能排除的一定是他们自己的说法，无论警方怎么问，他们都一口咬死自己是出于爱心才收留了这些流浪动物的。
那么还有一个方向便是, 他们到处搜罗这些流浪动物是为了卖出或者繁育之后卖出赚钱，这也符合发现直播设备的逻辑，为了卖出这些宠物, 他们还进行了直播，在网上获得更多的人气和关注。
但通过这四人的身份证，雷柄泉没搜索到他们在任何直播平台有直播痕迹。
虽然这次的事情只涉及动物, 而且很显然这四人除了造成噪音之外，也没有对其他人造成任何什么不良后果，在法律上是没办法定什么罪的。
但雷柄泉出身警察世家，从小又是在派出所长大的, 他拥有常人没有的敏锐嗅觉。
他总觉得这个案子透着点诡异的感觉。
雷柄泉把这个案子所有线索都摊放在桌上，最初的最初……
对了！那只大黄狗！
他的确觉得整件事很奇怪，那只大黄狗为什么要向苏澜求助？
虽然这个方向很刁钻，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万物有灵，大黄狗知道自己的同类在这里面受苦，或者是听到了什么, 闻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来求助。
直播、动物尸体、动物受伤、糟糕的环境……
雷柄泉把尸体送去法医处检查，把四人手机送到技术科检查。
事情总算有了点眉目。
法医检查这些动物尸体后表明，这些猫狗在死前都遭受到了毒打、泼开水、挖眼等恐怖的对待，死状极为凄惨。
而技术科也还原了这四人手机上被删除的直播软件，这竟然是一款隐藏的直播软件，进入其中一人的直播平台之后，那些被他们可以隐藏的线索浮出水面。
这四人压根不是什么宠物贩子，更不可能是流浪动物救助者。
他们竟然是靠着直播虐待甚至虐杀动物获得打赏的人渣！
他们四人的直播后台都能找到曾经直播过的画面，也能找到别人打赏的记录。
这些虐杀动物的画面，就算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民警们都不忍直视。
那些动物凄惨的叫声在耳边挥之不去，那间一百多平方的房子简直就是动物的地狱。
此时，陆晟把警方调查到的信息都告诉了苏澜。
苏澜听了只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被人揪住了一般。
好半天她才含泪说道：“难怪……”
“嗯？”
“难怪我觉得不对劲，这群人如果只是抓猫狗去卖或者繁殖，怎么会不顾它们的死活……那样糟糕的环境，猫狗之间的疾病互相传染，很明显就活不了多久，养了那么多动物，肯定会有成本的，没有好的卖相他们怎么把猫狗卖出去，怎么赚钱的……我只没想到……”
苏澜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这群人的恶毒完全超乎人的想象，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靠着虐杀小动物赚钱，这已经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了。
陆晟有些不忍，但有件事他还是必须提醒苏澜：“我们国内……对于虐待动物的处罚很少，可能最多就是拘留几天，或者罚款。但你放心，这些动物肯定是能得到妥善处理了。”
只能拘留或者罚款……也就是说这四个人放出来以后在利益的驱使下，还可能做同样的事情，换个地方重操旧业，甚至还会比以前更隐蔽，更不容易察觉。
“这可怎么办呢……”
苏澜想起了那只聪明的大黄狗，它还知道向她求助，所以才能救出这七十多只动物。
将来被不幸抓到，又有谁能再将它们救出来了？
此时一只拉布拉多犬来到她的脚边，蹭了蹭她的脚，然后抬起脑袋看向她。
苏澜摸了摸拉布拉多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之前遇见的米花和它那个误入传销组织用点外卖的方式求助的主人。
米花的主人……
苏澜突然想起之前接到南城公安的电话，当时对方好像提到过，米花的主人被解救以后，提供的线索还帮忙破获了一个搞诈骗的团伙。
当时案子还在侦查当中，民警没有对她透露太多细节，但她记得其中一个线索，诈骗团伙通过一款直播APP进行诈骗，他们用一些色情、暴力的内容吸引别人注册付费，再诱导输入银行卡信息，最终达到诈骗的目的。
苏澜想到这个线索以后，便联想到一件事，她在为绿色农庄当带货主播的时候曾经阅读过这些直播平台的合作协议，有很多限制条款，很多内容都不让直播的，那么这么说，这四个人势必使用的不是国内正版软件。
开发一款APP应该也需要投入不少钱，只是打赏怎么能回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