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三楼是一架空中阳台,内部是咖啡厅书店,免费供游客休息。 外面的阳台养着各种各样的花,最多的便是玫瑰,红色、白色、香槟色,被修剪成花架模样,与其他的藤蔓花朵融合在一起,于灯光下构建出乌托邦的模样。 很漂亮。 傅聿城带陈延来这里的第一感觉是,他不应该带一个臭男人过来,应该带那蠢女人过来的。 玫瑰花。 如果他看得那份资料上没有错,这应该是那女人最喜欢的花。 俗套又浪漫的玫瑰。 “傅少,不知道您单独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 陈延跟在傅聿城身后,久久听不到他的声音,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他可不认为傅聿城把自己喊到这里来,是为了看玫瑰花的。 那未免,更恐怖了些。 傅聿城仍然不言。 他甚至上前了两步,修长干净的指腹划过一朵开得漂亮的玫瑰,正巧阳台的一束光落下,曜曜生辉。 正当陈延摇摆不定的时候,傅聿城终于开了口。 “陈医生觉得这一束花漂亮吗?” “……” 陈延抬起头,目光顺着他的指尖划过几朵玫瑰。 先前觉得这些花都是一个模样,毕竟都是一样的品种,花骨朵都一个颜色,能够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可莫名,在被傅聿城点出来之后,好似觉得这朵花开得当真灿烂些。 他虽然不大想回答,但还是在傅聿城的询问下点了点头,“傅少,好看的。” 话音落下,便看到傅聿城拿起旁边的剪刀,咔嚓几下就将那几朵花给剪了。 陈延:“……” 这阳台的花倒也不是不能剪,只不过花园还是供游客观赏的,大多数时候只有咖啡厅的老板过来修剪一下有些长歪了的花草,从来还没有把开得漂亮的花给剪掉。 寻常的游客,摘花都得被骂呢。 在傅聿城做完这些之后,陈延没忍住往旁边看了看,心惊胆战生怕看到还有旅客。 好在这会儿游客都是海边看夜景,或者在用晚饭,并没有多少人在这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也在很远的地方,并没有注意到他。 “陈医生不必这般惊慌,这家酒店老板尚不敢说道我什么。别说是摘了他的花,全部铲了他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傅聿城漫不经心地把玫瑰的刺都剪了,一支一支放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张礼品纸,像是沿海路边贩卖的那种,陈延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他站得笔直,道了一声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不知道傅少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吩咐吗?” 傅聿城抬眸看了他一眼,冷笑:“我为什么喊陈医生你出来,你心里没什么准备吗?” 陈延:“……” 准备应该是有的,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便在装傻。 他猜测是和姜予安有关,但具体到什么份上,他就不清楚了。 他也想不明白,傅聿城为什么这么护着那个女人。 沉默令气氛更加尴尬,在短暂的寂静之后,陈延还是对着整理花枝的男人开了口。 “如果傅少是因为今日晚餐上我对商小姐的试探,我可以对您和商小姐道个歉。” 毕竟傅聿城后面也开口解释了,明天就准备离开,他的道歉未尝不可。 傅聿城冷笑:“道歉?” 他手上的花枝终于打理好,很随意地捡起旁边的包装纸给玫瑰花修饰了一下。 明明动作十分的随意,偏生包得十分精致,丝毫都不输午后在沿海岸边贩卖的花束。 他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包好的花,从脸上的表情看,心情十分不错。 陈延却不敢去猜测他心情好坏,脸上的表情更是因为方才不轻不重的两个字而犯难。 他摸不准傅聿城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聿城拿了胶带,给自己的花束固定,终于来有这个闲心理会他。 “道歉倒是不必要,我想我的安安也不需要你毫无诚意的对不起,但我想再提醒一下你,陈医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傅聿城捏着那束花,居高临下地睨着陈延。 他语气不急不缓,隐约间还带着几分笑意,偏偏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陈延额头已经有汗流淌下来。 傅聿城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花上面,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他笑意盈盈,毫不吝啬地表明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