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傅总请。” 商榷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虽说带上傅北行是客套的话,不过人家既然开了口,他也不会拒绝。 他替傅北行拉开后座车门,请人上去。 余光瞥了一眼傅北行的掌心,隐约看到还有渗血的迹象,就知道他这伤口是真深。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替这位傅总可怜。 也没有多看,待傅北行坐好,他便关上车门,绕步去驾驶座驱车。 姜予安上车就闭上眼,似陷入沉眠。 傅北行和商榷也没开口,于是一路无言。 半小时后,三人抵达医院。 车子刚停,也没有人喊她,姜予安便自己睁眼推门下车,仿佛这一路根本没睡过。 待商榷将车停好从驾驶座下来,她已经拿出手机看过温薏发的消息。 “温小姐说三哥已经包扎好伤口现在不在诊室了,好像在前面缴费处,我们过去接他们?” “成。”商榷应了一声。 “那我看看路,先汇合,之后再看怎么安排吧。温小姐帮忙送三哥过来,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说话间又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整个过程中都没去看傅北行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被忽视得很彻底。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倒显得格外可怜。 还是商榷后知后觉想到,正要跟着姜予安一起去接商郁的时候回头看了人一眼。 “傅总,这都到医院了,您自己去包扎一下?” 虽然傅北行是一个人,但他这种身份,也不怕他在医院受什么委屈。 至于回去,打个电话给他的好兄弟蒋延洲,或者直接让助理来接就是,也犯不着他们操心。 寒暄的话说完,傅北行没应声。 他也不动,只依旧如一尊巨石一样盯着姜予安。 后者仍然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都说郎心似铁,这女人一旦心狠起来,那是一点都不输男人。 商榷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圆圆……” 他冲姜予安使了一个眼色。 虽说商傅两家以后肯定是做不成亲家,不过也没必要把人得罪太死。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倒不是怕傅家,只是生意场上关系和缓些,未来做事总归是顺利一些,不用提防着别人使绊子。 而且从今晚傅北行的表情来看,这狗男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大抵是从前被姜家母女欺瞒得厉害,再加上被长辈安排的婚姻实在让人容易生出叛逆,才导致他对小妹那般。 商榷没打算原谅准前妹夫,不过可以作为男人理解一下他。 可惜姜予安仍有些不大想理人的意思。 她脸色淡淡,风掠过她额前的碎发,医院路边昏黄的路灯映照在女人脸上,平添几分疲倦之感。 倒不是对傅北行心生恨意,再怎么说今晚男人也是替自己说了话,姜笙落得被拘留的下场还和他有关。 可也正是因为姜笙的事,姜予安才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心情很复杂,觉得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他们离婚后应该是再无牵连,而不是他的出面维护。 想不通,她便选择逃避。 于是一整晚都懒得和傅北行讲话,甚至二哥和她讲话她都爱答不理,只全身心放在三哥那边。 所以此刻哪怕商榷开了口,她仍然没打算去理傅北行。 她太累了。 正打算忽视商榷的挤眉弄眼,余光却瞥见傅北行鲜血淋漓的手。 没有及时处理,再加之那一刀本来就划得更深,这会儿已经染红了那一方手帕,还有几滴血顺着他的指尖往下。 目光再往上,便可以看到傅北行的脸色有多差。 虽然路灯看得并不大明显,可也足够看清那好无血色的薄唇。 再小的伤口,一直任由它流血不管,铁打的人也会扛不住。 姜予安忍不住蹙眉,喉咙边的话终究改了口,变成对傅北行说。 “你去处理一下吧,让伤口一直这样,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我得去接我三哥了,恐怕没办法陪你去找医生,今晚的事情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你看可以吗?” 她温声细语,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没有刻意掩盖身上的疲倦。 这模样,让人觉得再打扰,就有些不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