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继金老娘发丧出殡买棺材,把家里存下的一点儿钱花光了,偏偏最小的儿子前些时候又染了风寒,抓了几副药。 邰继金还没说什么,她们的亲娘孙梅花就要卖二丫补贴家用了! 杨丽华和刘冬娘都是听得皱眉头,特别是刘冬娘,叹气说道,“日子就算困难点儿,总比冬天时候强啊!再说坚持三个月,田里收获了,肯定很多人看重苞米,就是卖种子也能发一笔小财,何至于卖孩子呢! 大户人家可心狠着呢,当奴婢的挨打挨骂是常事,怎么舍得孩子去受那个苦!” 杨丽华也是恼怒,应道,“能因为什么,就是看重儿子不看重闺女呗!如今卖身做奴婢,最少都有十两银子,足够一家吃好喝好过到秋日了!你担心孩子受苦,人家亲娘可不担心!” 她这话说的嘲讽意味十足,其实也是心里有气。 自从家里开了个小小的学堂,从最初的十几个孩子到如今只剩了七八个还在日日坚持。其中学习最认真的,不是哪家小子,就是邰继金这个二闺女。 就像春红说的,这丫头聪明,教什么学的都快,而且知道感恩,平日送柴火和青草就属她的次数最多。 而且当初春红差点儿病死,也是她拼着被家里打,跑来求救! 这么重情重义又聪明勤快的丫头,杨丽华也喜欢,甚至嘱咐永宁多关照几分,以后若是有机会,兴许也是家里得用的人。 特别是春红爆发了针线天赋,开始学习之后,再把二丫培养的擅长记账管银钱,两姐妹都在珠珠身边照应。不论是打理珠珠的日常和嫁妆,还是嫁到高门大户,都是个好人手好帮衬。 可她打算挺好,孙梅花这个蠢货却横生枝节! 这个时候,大门外突然就吵闹起来,有人疯狂拍门,高声哭喊着。 春红耳朵尖,仔细听了一下,立刻嚷起来,“伯娘,是二丫在哭!” 她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重新跪倒。 杨丽华一把扯了她,“走,去看看!” 三人扔下屋里的针线,赶紧去了前院。 邰继祖已经开了院门,二丫披头散发,哭的眼睛红肿,一见春红从后院出来,直接窜到她怀里,放声大哭。 “姐,呜呜,娘要卖了我!不是卖去做奴婢,是去花楼当花娘!” 花楼?! 所有人当时都黑了脸,不可置信的望向门外的邰继金夫妻! 虎毒不食子! 家里就算真的活不下去,把孩子卖去做奴婢,也算有心可原。但只要长了良心的,都会尽力给孩子择选一个好主家啊。 到底是对孩子多恨,才会把孩子往花楼那样的火坑里推啊! 邰继祖最疼孩子,完全不相信还有这样狠心的爹娘,他厉声喝问邰继金,“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当真要卖孩子?二丫可是你亲生的!” 邰继金手下扯着黑乎乎的破衣角,勾着头,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倒是他媳妇儿孙梅花上前说了话,“那个……二丫在撒谎,我们是亲爹娘,怎么能害她!就是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想着把她送大户人家做丫鬟,她能吃饱穿暖,也是帮家里一把!是她想偷懒儿,不愿意去人家干活儿,才跑出来吵闹!” 说着话,她就要进院子去扯二丫儿。 邰继祖拦了门,不让她进去,她就翘着脚吆喝,“二丫,你过来!娘不会害你,你不愿意去这家享福,娘就帮你换一个!” 她是想着先把二丫骗出来,孩子押在手里,谁想拦着都不成。 天大地大,还有她这个娘亲大吗? 可他们两口子身后跟着两个人却不答应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管事模样的男人说道,“什么叫换一个?你家可拿了我们二两银子的定金呢,敢说话不算数,我们可不答应!” 孙梅花儿惊了一跳,尴尬的赶紧点头哈腰应着,转而望向院子里的二丫又急的骂开了。 “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敢不听话,看我打不打死你!” 这会儿,附近的左邻右舍听见动静不对,都出来探看。 有聪明的人,眼见有外人在场,已经跑去找邰三爷了。 就在孙梅花想硬着头皮冲进邰家的时候,邰三爷赶到了,后边还跟着各家老少,足足几十号。 不只是孙梅花心虚胆怯,就是那两个外来的男子都变了脸色,心里直骂晦气。 邰继祖松了一口气,赶紧出门说道,“族长,我爹带着孩子们上山了,不在家。方才继金家里的二丫突然跑来求救,说是她爹娘要把她卖进花楼,她不愿意。但是继金和他媳妇又带人过来,说二丫撒谎,只是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三伯快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