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华再也听不下去,含糊应付两句,又道了谢,这才抱着闺女往回走。 珠珠不明白娘为什么生气了,小胖手搂着娘亲的脖子,小嘴吧唧亲了好几口,想要哄哄娘亲高兴。 杨丽华哭笑不得,但心里的火气到底消了一些。 邰继祖正好在地头搂枯草,见媳妇儿和闺女回来就笑道,“碰到熟人了吗,耽搁了好一会儿啊。” 杨丽华摇头,招呼他,“走,去找爹,有点儿事。” 一家三口很快寻到了老爷子,其余人见状也围拢了上来。 杨丽华一句不差,把方才的事说个清楚,末了恼怒道,“满仓子真不是个东西,沾不到便宜就出来抹黑咱家的名声。” 邰继祖黑着脸,抄起镐头,“我回去找他算账!” 邰继宗和邰继业也是立刻应和。 邰老爷子捏着烟袋锅儿,扫了一眼快拾掇好的田地,到底没拦着儿孙们…… 邰家村外,家家户户也在忙碌着,憋闷了一冬,终于有地方挥洒力气了,人人都是兴高采烈。 特别是淘气小子们,像出笼的小兽,嗷嗷叫着到处撒欢儿。 偶尔有落在地头找吃食的鸟雀,被吓得扑腾乱飞。 就在这样的时候,村口的铜钟突然被敲响了。 人人都是好奇,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要知道,除了差役进村收粮,铜钟很少被动用啊。 这样的春日,难道是官府要给大伙儿发种子不成? 村人们带着一肚子问号,扛着镐头耙子,一路疾走回了村。 而村口,邰老爷子家门外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老弱妇孺。 邰老爷子和邰三爷坐在青石条凳上,都捏着烟袋锅儿,一脸的冷肃。 赶回来的村人见得这般,也不敢轻易开口问询啊。 直到,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聚齐了。 邰三爷才开了口,“我记得,先前你们六叔家带着大伙进城干活儿的时候,我就跟大伙儿说过吧?咱们邰家有劲儿要拧成一股绳,有命一起活!旁人可以欺负咱们,但咱们自己人不能闹不合,是不是?” 村人不知道族长为何这么说,互相看看,小声应和。 “三伯说得对,我们都记着呢。” “是啊,我们不敢忘啊!” 邰三爷却冷哼一声,重重敲了手里的烟袋锅儿,大骂道,“你们记着个屁!当老子岁数大了,脾气就好了,是不是? “你们六叔从军中回来这么多年,给族里出了多少力,做了多少事,费了多少心!这些暂时不说,就是先前城里凿冰灯,给大户人家修葺房子,那件好活计没带着你们! “人家能多赚钱,都放下了,宁可费钱费心,也要你们跟着沾点儿好处,日子好过一些,少饿两顿肚子。 “但是你们呢!你们都干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族人们被骂懵了,互相看看越发疑惑了。 邰三爷也不用他们猜,直接喊了藏在人后的满仓子夫妻。 “满仓子,张桂花,你们出来!” 满仓子一脸心虚,不愿上前,却被村人们簇拥着推了出去。 “那个……三伯,怎么喊了我,我也没……” “叫我族长,我没你这个不要脸的侄儿!”邰三爷气疯了,烟袋锅儿恨不得刨他满头包。 “当初你爹娘生病,家里田地房子都卖光了,最后还是没救活,剩下你一个。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端饭碗最多的就是你六叔家! “后来你长大了要娶媳妇,也是族里老少帮你起了个马架子(大窝棚),开垦了二亩荒地。如今你有妻有女了,也长本事了,就忘了自己姓啥,是不是? “我和你六叔嘱咐了多少遍,出门别乱说话,谁都放心里了,就你出去瞎咧咧,给你六叔惹了多少麻烦,你六叔都没跟你一般见识! “按理说你改了毛病,也该感激你六叔才是。结果你呢,就因为没轮到修房子的做工名额,心里嫉恨,跑去张家村抹黑你六叔!简直是畜生不如!” 村里人都是皱眉头,平日大伙儿一起过日子,有个好和不好的,都在村里解决,毕竟是自家人,血脉同宗。 这满仓子有事不说开,反而跑出去抹黑自家人,就太遭人膈应了。 满仓子被骂的脸色通红,极力辩解道。 “三伯,我没有!我虽然生气六叔不待见我,但也没说过什么啊,你们不能这么空口白牙污蔑我啊!” 邰老爷子冷冷望着他,说道,“你既然不承认,那就把张家村人请来对峙吧。你说我们一家跋扈,带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