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听得不高兴,抬手灌了一杯酒,心里越发不满了!
“他要是养小妾就好了,那能花几个银子!偏偏他养的是几万戍边军!今日朝廷不给军粮了,他要银子买粮食送去!明日戍边军军械不成了,他要家里打点军械司!后日,戍边军没有棉衣过冬了,又要银子买棉花……
“我们家又不是钱庄,只能卖田卖地了!有这么个蠢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其余几个狐朋狗友倒也算是够意思,跟着他骂起来。
“这么说,你爹是有些蠢啊,哪有用自家银子给朝廷养兵的!”
“朝廷也是太缺德了,指望戍边军守护边关,怎么还不给粮食和军械!”
“对啊,听说宫里翻新个宫殿,就要三万两银子。怎么到戍边军这里就没银子了!”
他们说的倒是痛快,也因为醉酒,越发肆无忌惮批评朝廷,却不知道隔墙有耳啊。
这个包厢左边的屋子坐了一群商贾,拉拉杂杂二十多人,这会儿都竖着耳朵听得认真。
而右边包厢则坐了十几个小官,都是户部衙门里的同僚,同样因为某人的生辰聚在一起喝酒……
陈琼抱怨了几句不要紧,却让几十人都知道了,朝廷苛待戍边军,大将军自掏腰包儿,卖田卖地凑银钱,勉强保证戍边军吃饱穿暖……
这世上从来不缺多嘴之人,酒席散去,没两日京都的流言就起来了。
“哎,你听说了吗?朝廷真是太缺德了,指望戍边军守卫边关,还不给戍边军军粮和袄裤,大将军被逼的都开始卖家产了!”
一个挎着筐子去买菜的婆子,遇到了同乡,凑一起闲话儿时候,就神神秘秘说了起来。
同乡赶紧点头,小声应道,“我当然知道了,这京都里怕事都传遍了!我们家老爷是个言官啊,古板又正直的,还要上折子弹劾户部和兵部了,结果被我们夫人拦着,老爷就和夫人吵了一架!”
“你们老爷胆子真大!”买菜婆子满眼佩服,然后悄悄四周才说道,“要我说啊,那些朝廷上的老爷,包括皇上都聪明着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将军在变卖家常养戍边军?就是吧,装聋作哑占便宜,谁得便宜谁高兴啊!毕竟大将军掏了银子,朝廷就不用掏了,皇上就有银子南下巡查,有银子建宫殿了!”
“对,对,是这么个道理。要是我,我也装眼瞎!”
“哈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两个婆子唠的热火朝天,其余人也没闲着,卖菜的,卖包子的,杀猪的,酒楼里传菜的,吃饭的,茶馆里喝茶的,几乎人人都在议论。
自然,大半人是心疼戍边军和大将军的。
要想马儿跑,必须给马吃草,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但朝廷骑着戍边军这匹马多少年,还不愿意给马吃草,这就实在太没道理了,泱泱大国,让人不耻啊!
但也有人气的咬牙,怨怪这件事出现在百姓的舌尖上,有损朝廷和皇上的威信!
于是,某日的大朝会上,就有户部的官员出列,状告大将军污蔑户部,致使有不明真相的百姓偷偷朝着衙门口扔烂菜叶!
告状官员也是个戏精,跪在地上哭的是眼泪鼻涕一把,委屈之极。
“皇上,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我们衙门是真没银子了,不是苛刻戍边军啊。只是想着边关外太平,也没有外敌进犯,军粮晚几日也不会耽搁什么,哪里想到大将军的怨气如此之大,甚至不惜传播流言,搅乱京都来报复啊!”
说罢,他不等皇上说话,又愤恨嚷道,“还有,百姓嘴里都是口口声声说,皇上拿了戍边军兵卒的军粮银子修建了宫殿,只为了自己享乐!
皇上您听听,这是百姓该说的吗,还是有人教他们了!这就是大将军对您不满啊!”
龙椅上的皇帝年岁不算太老,但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青黑的下眼袋说明了一切。
他重重拍了桌子,骂道,“大胆赵安邦,朕还以为他忠义,对他信赖有加,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奸诈之人!”
到底还有老臣忠心,看不得良将被陷害,出列帮忙斡旋。
“皇上,不过是市井流言,不能当真说赵将军就有不臣之心。还是要仔细调查一二,再做定论。”
立刻又有人出列反驳,也有人为老臣帮腔,一时间朝堂上吵得像个闹市一般。
最后到底是皇上厌烦了,精力不济,直接下旨意到边关申斥戍边军,另外将军府闭门思过,其余之事再商议!
将军夫人正同大儿子大儿媳坐在屋里商议,脸色都不算好。
“治儿,你可打听好了,到底外边流言是不是西府那边传出去的?”将军夫人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脑子里盘算着去西府讨个说法。
但赵治却是轻轻摇头,神色里带了几分古怪和失望,低声应道,“娘,这次不是西府在使坏,是……”
“是什么?”将军夫人追问。
蒋氏不舍得丈夫为难,抢先应道,“娘,听说事情的起因是……二弟跟一群朋友喝酒,多说了几句,被外人听见了,才越传越厉害!”
“啪!”果然,将军夫人气的厉害,直接摔了茶碗,“那个畜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