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阳早就接受母亲故去这件事,哭了一会儿,就开始同母亲说起邰家事,说起草原之行的新奇,说起新养小马的可爱。 陈昭在一边听着,心里好受很多,也越发放心把外甥留在邰家…… 邰老爷子和邰三爷等人坐在不远处的树墩子上,听着隐约的哭声,心里也不是滋味。 世事无常啊,有钱没钱都好,一家人平安健康最重要。 这般天人永隔,留下多少遗憾,实在太糟心了…… 第二日一早,陈家车队就拾掇妥当,跟随陈昭拜别邰家众人,打算进城出发了。 陈昭这几日在城里简单采买了一些土产做样子,再加上几十匹骏马,南下商队的架势十足。 陈瑞阳搂着舅舅的胳膊,难得露出小孩子的依赖。 毕竟刚刚团聚没有多久,舅甥两个就要分开。 陈瑞阳哽咽央求,“舅舅,让我跟你一起去南边吧,我一定听话,我也想给娘报仇!” 陈昭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你在这里好好活着,就是给舅舅帮忙了。若是你出事,咱们陈家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记得听你义母和老爷子的话,不许闯祸,知道吗?” “知道了,舅舅。”陈瑞阳沮丧不乐的退到一边,杨丽华揉揉他的头,然后把珠珠递了过去。 陈瑞阳抱着还有些瞌睡的胖妹妹,生怕摔了她,也就忘了难过。 陈昭郑重给杨丽华行礼,“大姐,瑞阳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有不听话的地方,你尽管教训。若是……若是有个万一,劳烦你给他挑个好媳妇儿,生孩子承继香火就好,不要报仇。” 杨丽华听得心头沉重,应道,“陈兄弟不要这么说,瑞阳娶媳妇儿是大事,总要你亲自把关。相信你一定会顺利,很快回来。” 陈昭用力点头,再次转向老爷子深深行礼,“大叔,我们走了!” “好,早去早回!”邰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若是有空闲,一定要送信回来,别让家里人惦记。” 陈昭同众人摆手,一一看过才上马,带着车队走远了。 陈瑞阳红了眼圈儿,被邰永悦扯着去喂小马。 邰永禄望着变成小黑点儿的马车,小声问道,“爷爷,陈舅舅在城里买那些东西,到南边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兴许都卖不出去。他为什么不带咱家的羊绒衣裤啊,肯定抢手!” 邰继业听不下去,一巴掌拍在侄儿脑后,“笨蛋小子,整日喊着自己聪明。就你这样的,没被人家卖了还帮忙数钱就不错了。” 邰永禄不服气,挠着后脑勺抗议,“三叔,你都说我不聪明,还打我脑袋!” 邰老爷子看不过,主动给一时转不过弯儿的孙子解惑。 “羊绒衣裤如今算是咱们泰安的紧俏货品,全部来自咱家。你陈舅舅去南边是为了低调行事,调查家里遇难的真相。若是他带了羊绒衣裤,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来自泰安了!” 邰永禄脸色爆红,道理这么简单,他居然没想到。 邰老爷子好笑,拍拍孙子的后背就去田里了。 留下邰继业要去看马车打制的如何,邰永禄赶紧跟了上去。 知错就改,以后他要牢牢跟在三叔身后,什么都学,再也不犯蠢了! 这一段时日雨水特别好,几乎是七八日就来一场,太阳也是勤快之极,很少缺勤。 所以田里的庄稼简直疯狂生长,特别是苞米苗,眼见就一人多高了,苞米棒子也长了出来,苞米粒子在一层层的外衣下,悄悄鼓了起来! 邰老爷子和邰三爷结伴走在田野间,高兴都不成样子。 “要说咱家老三啊,做的最好一件事,就是把这么好的苞米从南边带了回来。哈哈,一想到秋天时候,金黄色大苞米棒子装满仓房,我就笑的睡不着觉啊!” 邰三爷挥舞这烟袋锅儿,就是苞米爷子割在脸上,他都不觉得疼。 邰老爷子也是高兴,应道,“可不是嘛,老三这小子毛病一堆,但脑子也是真好用。以后还是要他多去南边走走,说不定还能带回更好的东西!” “也是继财他们不担事,否则把草原那摊子接过去,是不是继业就有空闲去南边了。” 邰三爷想起家里的儿子就是咬牙,若是放到外边,自家儿子也算不错了,但同老兄弟家的比一比,还是差了不少啊。 邰老爷子摆手,劝慰道,“之前几次去草原都平安无事,连我也以为走商队很简单。这次遇到马贼,可是给大伙儿提个醒儿。那是草原,不是咱们大魏。就是大魏这边,赶路还容易碰到山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