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高剑屏正常参加科考,某个一官半职应该是不成问题,再不济朝廷也会给他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荣誉虚职好生招待着。 可是高剑屏却放弃了这一切想要离开,可想而知他到底是遭受了多么严重的糟糕事。 他们突然有些敬佩这个东南海外来的小哥,虽然立场不同、出身不同,但是优秀的特质总会引人。 宁江府和东海省提学道都警告他这是涉及到皇上和朝廷颜面的大事,让他多冷静地思考思考,看在高家的份上他们可以暂时当做没有听见,给他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从京城专门为了他们这些“服化”子弟而来的老祭酒专门找来了高剑屏问他放弃参加科考的缘故,他实在好奇这个原本因为向往而积极主动请求来到内地读书、科举的少年究竟出于什么考虑而放弃了自己摆在面前的大好机会。 如果高剑屏靠着背后的高家运作,自己又有实力,好好努力,未来未必不是一方权贵,这种诱惑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拒绝的。 而高剑屏对此不愿意正面回答,对老祭酒的疑问只是静默以待。 “高剑屏,回答老夫,只要你说的在理,不论你最后是要参加考试还是要回大琉球去,老夫都可以保证你安然无事,皇上那里,老夫还是可以说上两句、有一张老脸在的。” 老祭酒尽量把自己心里的盘算全部都放下去,让自己尽量纯粹而真挚地去和高剑屏对话,他觉得这个少年绝不寻常,所以值得自己这么费心。 高剑屏终于开口说话,但是很是厌烦,说出来的话上面都发着浊气,听着就能把人心给熏得难受。 “老大人,科举…是为了什么?” 老祭酒闻言先是一愣,隐隐有了些感觉,淡淡地回答道:“科举考试,早由前秦国初四杰之新政牵发,后来成制,是为家国天下出拔人杰人才之用啊。” 高剑屏低低地摇摇头,吐息道:“我看不是…” “那你说科举是为了什么?”老祭酒心里有些不快地问道。 高剑屏缓缓出声道:“科举,就是权豪富贵为了让自己骑在百姓头上为官为尊之用的。” 高剑屏轻轻的一句飘出来,好像一记重鞭抽出,空气啾鸣,让老祭酒不由得颤了一下。 他故作镇定地说:“高剑屏,你此言何来啊?切不可以出去乱讲,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老祭酒的警告没有让高剑屏感到害怕,若是他会对此害怕的话又怎么会说出口呢? 高剑屏抬起头来,尖锐的目光扎着老祭酒,让后者身上麻麻的,极是不自在。 “老大人,圣人言:‘利言如梭,经天纬地利家国也。’” 这么悠悠一句说出口来,让老祭酒心下又虚了几分,他宽了宽自己的几重衣领,手有些不安地放在自己的官帽上面扶了又扶,然后放到膝上、在宽大的袖子 “圣人所言固然圣明…却不是…却不是你这样语境…二者并不相通的。” 老祭酒这么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句,感到额上有些湿痒,于是掏出丝帕在额上擦拭。 高剑屏盯准这一时候,立马问了一句:“老大人,您手上的这是什么?” 老祭酒愕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手疑惑地说:“这…不就是一条丝帕吗?” “您用这丝帕专是用来擦汗的吗?”高剑屏紧接着老祭酒的话就问到。 老祭酒顿着,总不敢马上回答,沉吟思索了小会儿,答道:“我是如此的,只擦身上汗渍、水渍,不混作他用的。” “您看身边的大人、贵夫人们是不是都有这么一个物件呢?”高剑屏又问。 老祭酒皱着眉,对于双方高低态势的隐约转换很是不满。 “是有如何?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你到底想说什么东西?”老祭酒不耐烦地说道。 “老祭酒,您、我,这样子有权有钱有势的这些权豪富贵、不论其相互之间高低贵贱,基本可以说都有这么一样东西在身上,就算我们自己没说要,也会有安排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但是难道…独独只有我们的身上会出汗、会沾上水吗?” 高剑屏声音由缓转而快,字字咬音逐渐凝重了起来,让老祭酒不禁淹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致哑”了老祭酒,高剑屏干脆就着情绪接着往多少环节?桑农、蚕农、织工、裁剪工、绣女这些人干着其中最难最累的活计,不知多久才做出了您手上的这么一条专用来擦汗渍、水渍的丝帕,可是他们呢?” 高剑屏说到这里顿住了,他看见老祭酒满额头、两腮后边都已经冒出了不少的汗珠,而手却滞在那里,没有用手上的丝帕去擦。 “老大人,他们难道不会出汗吗?他们难道不会弄湿吗?他们难道不想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