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殷晚辞看她一眼,递过早已准备好的花茶。
花茶入口清甜,温度也刚刚好,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殷晚辞清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少女,在她的身后放上一只靠枕,又顺手拍了拍她的背。
“先喝茶。”
他说:“不着急。”
楚玉小小点了下头,茶里似是加了能温和调理灵力的药草,休息好后再喝上一杯,感觉僵硬的手指也慢慢活络了起来。
一杯茶喝完,师尊接过空的茶杯,又用指腹捻去少女嘴角的水渍。
他的动作相当自然——照顾小徒弟这么些年(),早已形成了某种习惯。
徒弟小时候贪玩爱闹?()?[(),生病了也精力旺盛不愿好好吃药。
每当这时,殷晚辞都会摘来几个灵果,或是用蜜饯点心,相当好脾气地哄着她听话。
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
那些原先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如今再做,不免染上了几分婀旎。
事实上,在仙君触摸到楚玉脸颊的那一瞬,她的耳朵已经红了起来。脑子里反复回放:他上次摸她的脸时,好像是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在海底接吻。
脸越来越红。
可恶。
给我住脑!
好在现在披散着头发,殷晚辞看不到自己更红的耳根。
楚玉状若冷静地推开对方的手,试图采取岔开话题战术:“师尊,我睡了多久呀?”
“三个月。”
“噢噢,原来如此……等等。”
玉玉震惊:“三个月?!”
“嗯。”
殷晚辞眯起眼,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楚玉还记得无妄海的烂摊子:“那些妖魔有没有在我们宗门大搞破坏?有没有人受伤?”
殷晚辞收回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小徒弟。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某种警觉的小动物,丝毫没有外界盛传“修仙界救世主”的模样。
“不用担心。”
他将少女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别在耳后,温和地解释道:“一切都还好。”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五湖自海的修士齐聚海岸线,围剿海中妖物,伤亡自是能降到最低。
邪魔们本以为能突袭人间,去岸上美美吃人类自助餐,想吃哪个吃哪个——怎料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经历一次次战役后,它们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才是被打捞上的海鲜,还是现杀现吃的那种。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拿了海妖鳞片的纪云鸽开始说起。
那天她在水鬼小姐姐的帮助下,收获了一大袋子鱼鳞——这是他们丹修的职业病,看到什么奇怪的材料都想捡回去炼一炼,像是在玩那种全成就的收集游戏。
前几年楚玉还在倚澜宗范围内活跃时,就时常给对方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怎料海妖鳞片并没有被丹炉所炼化,这让纪云鸽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丹炉可是天阶灵宝,是爷爷花了老本给她买的好东西,居然连元婴阶妖物的鳞片都无法炼化,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本着求知的精神,她捧着鳞片向别的丹修请教。
可惜海妖长在无妄海深处,大家根本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知晓这玩意儿的正确炼化方法。
纪云鸽大失所望,随手将鳞片丢到执法堂的仓库里吃灰,而后,它被一位器修发现。
“这完美的外观,水火不侵的
() 材质,软硬适中的手感。”
器修欣喜若狂:“天呐,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么一个宝贝?!”
纪云鸽:啊?
“在从无妄海里爬出来的妖怪身上。”
她一五一十道。
于是第二天,器修们集体出现在海岸线旁,双眼放射出跃跃欲试的光芒,战斗的渴望甚至比剑修灵修们还要更加高涨。
“这……没问题吧?”
清云掌门忧心忡忡,毕竟这些修士并不擅长战斗。
谁曾想,这些器修大兄弟大妹子们挥舞着打铁的大锤,战斗力一个塞一个的猛。
清云道人看见有人用千吨重的大鼎,直接将海怪碾成肉泥;有人将宝器不要钱似得砸在怪物身上;还有人更猛,直接开着飞行器横冲直撞——那飞行器经过特殊改良,前端喷射着灼热的烈火,烧得海洋生物们哭爹喊娘。
清云:……
算了,当他没说。
剑修刀修等专司战斗的修士看到这一幕,个个目瞪口呆。
这是在搞什么?
器修都这么能打,我们还要不要面子?
他们纷纷内卷起来,谁都不愿承认自己输给那些只知道研究的器修。
卷着卷着,莫名其妙的,一场关于战力的比拼,开始在战斗修士之间上演。
这倒也正常,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心气高点的修仙者,一向是谁也不服谁。
灵修们觉得刀修剑修太莽,刀修们觉得真刀真枪才算痛快……还有些高贵的世家门派,个个眼高于顶,觉得除了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