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松无法置信地质问道:“当年与妹妹走散是哥哥的错,但这些年来,哥哥自问待妹妹不薄!妹妹缘何对哥哥起如此杀心? 就算是下了阴曹地府,妹妹又如何有脸面见戴家列祖列宗?” 戴玉哭得撕心裂肺。 “玉儿,你老实告诉哥哥,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做这样的事?” 戴松身为人臣,想他死的人多的是。 只是他却料不到,向他伸出魔掌的人,还有自己的亲妹妹! 戴玉却抵死不肯说,只呜呜哭着道:“都是妹妹的命不好,哥哥莫要再问!如果不是那些年离开了哥哥,妹妹也不至于……” 叶浮珣继续咬着手指。 戴玉杀兄之谜,书中再也没有提过。 留下的悬念,让人无尽猜想。 只是,不知书中的戴玉和戴松是什么时候,什么机缘之下寻回了彼此。 想来定然不会是这个时候。 “在想什么呢?” 纪衍诺的声音打断了叶浮珣的沉思,她抬起眉眼,看向纪衍诺道:“老爷,您对玉姑娘与戴县令认亲的事情,怎么看?” “太巧了。”纪衍诺用手揉揉眉心,放下手中的公文,双腿交叠靠向后背。 “那既然玉姑娘找到了她的兄长。”叶浮珣又问道 ,“咱们还要带她回京城吗?” 纪衍诺睇她一眼:“爷很闲?” 那就是没有这个打算了。 叶浮珣歪了歪头。 不对呀,若是戴玉一直跟在戴松身边,而纪衍诺又没有带人回京城的意思,那戴玉莫非要许多年后才有机会进宫? 那戴松,又是否会比起书中所提的时日更早进京城? 还得看看纪衍诺对戴松的态度。 “那戴县令呢?”叶浮珣又问,“您是否会提携戴县令?” 纪衍诺摸摸下巴道:“戴松此人可用。” 他素来求才若渴。 戴松的政见和谈吐都颇得他中意,若是可以延揽在手下做事,应当能助他一臂之力。 叶浮珣轻轻地瞟了他一眼,大抵从他的神态能够看出对戴松的满意。 这么看来,即便戴玉守在戴松身边,待纪衍诺提携戴松进京的话,戴玉要进太子府或是进宫,都是指日可待的事。 只是,细想起来,若是戴玉与他们的相见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而戴玉与戴松兄妹重逢亦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仿佛将一切都算计得刚刚好。 那会不会,戴松入狱之事,亦在此人算计之列? 从设计戴松,到纪衍诺离京,到偶遇戴玉,到纪衍诺救人,再到 戴玉认亲。 这一系列的事情,真的是巧得不能再巧。 若真的是算计,那未免太可怕了。 简直是—— 上帝视角。 不,不大可能。 叶浮珣很快就否认了这种阴谋论。 就算背后推手再牛比,也不可能预计得了太后娘娘叫纪衍诺出马救人这一出戏。 所以说,陷害戴松是真。 打出戴玉这张牌也是真。 唯独不可能预先料知纪衍诺出京救人。 那就是说,得知纪衍诺出京后,再布局了戴玉? 若是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叶浮珣脑子里各种利害关系盘根交错,想得脑仁儿生疼。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祁安县。 祁安县离渚安城并不算太远,小半日的车程就到达了。 如果说戴松曾对纪衍诺起过疑心,但经历了认亲之事后,对纪衍诺似乎已经全然释怀,诚心地邀请他们去戴府小住数日。 纪衍诺不知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欣然同意了。 叶浮珣自然没有意见。 一行人在暮色降临前抵达了戴府,出门前来相迎的戴夫人看见戴松完好无恙地回归,禁不住掩面哭泣。 戴松上前扶住夫人,亦是嗓音颤抖道:“让夫人挂心了。” 进了戴府,就见院子里四处摆了 不少收拾好的箱笼,戴夫人尴尬地擦了泪道:“日前听闻夫君被判下放去定西城,妾身便让人收拾了行装,准备随夫君一同离开祁安县。” 哪曾想戴松会遇到贵人,判决了的案子还能这么快翻了案,戴夫人看向纪衍诺和叶浮珣,眼底感激之意不尽,上前又是一拜。 纪衍诺忙虚扶道:“夫人无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