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张口对准那持书少女的樱桃小口，啐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正在烹茶的徐云阶不由眉毛一挑，讶然笑道： “千城兄又是从哪里寻来此等好物？别出心裁，有趣有趣。” 崔千城抬手指着跪在面前的两名美婢，眼神中闪过一丝得色，笑着说道： “此物名为美人盂，是老夫精选豆蔻少女，要体貌端庄秀美者，先习一年诗书，脱去身上俗气，再习一年丝竹，养其神韵，后修一年丹青，培其灵秀，最后学一年的礼义，端其德行，如此四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庄秀美妙不可言，方可为老夫的美人盂。” “这两件美人盂才思敏捷，若是去考功名，说不得也能中个进士，我等名士，正要用此等物件，方显清雅。” 徐云阶不由鼓掌赞叹道： “不愧是号称博陵风雅的千城兄，吾不如也。” 两人当下饮茶饮酒作乐，又聊到了九姓十氏其他几个世家之中的风雅韵事，什么西京公孙的肉桌台，陇湖蔡氏的美人纸，都是感叹其风流风雅。 吃了几轮茶酒，又唤了几个婢女前来，崔千城和徐云阶投肉壶做戏，直到消遣得有些倦怠了，这才在靠着肉屏风歇息。 崔千城问道： “云阶兄唤我前来，不是只为这灵妙峰的雪茶吧？” 徐云阶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旁边立刻有婢女捧着几个四四方方的木盒走上来，将木盒放在了茶桌上。 徐云阶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将木盒打开，说道： “千城兄请看。” 几颗用石灰腌制的血淋淋的头颅，露了出来。 崔千城眉头一皱，拿出手帕捂了一下口鼻，仔细向这些头颅看去。 摆在眼前的总共有四颗头。 他仔细看了看第一颗头颅，啧啧嘴说道： “这恩海不愧是阉党魁首，纵然死了，脸上还有些不屈之意，可惜了。” 徐云阶点点头道： “皇帝大政得还，将阉党魁首恩海的首级传首九边，刚到我兰陵城中，想必千城兄也已经知道了。” 崔千城接着看向第二颗脑袋，双目猛然瞪圆，沉声道： “徐闻……传言是真的，皇帝猪油蒙了心，以为杀了恩海就是武功盖世，竟然对东竹党动手了！” 徐云阶叹一口气，说道： “东竹党不过是我等在朝堂上推出的棋子，一个门面罢了，皇帝若真是只对东竹党动手也就罢了，千城兄接着往下看。” 崔千城眼睛一眯，立刻看到了剩下的两颗头颅。 一个光头，一个扎着道髻。 这是一僧一道。 面对崔千城略微有些不解的神色，徐云阶缓缓说道： “僧人法号释德，俗家名字赵朴，出身少林圣地，道士道号道仁，俗家名为徐仲麟，出身武当圣地，这两人，一个是越州赵家人，一个出自我兰陵徐氏，都是超品第四境的化境宗师，这四枚首级，都是顺隆皇帝差人送来的。” 崔千城的双目之中猛然现出一丝精芒，森然道： “皇帝竟敢公然与我九姓十氏作对！连三大武林圣地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了么！？” 徐云阶所说的事情，他之前也有所耳闻，只是却没想到连三大武林圣地的使者都被皇帝斩了。 徐云阶微微一笑，说道： “皇帝事小，世家事大，老夫邀千城兄前来的目的，想必千城兄也明白了。” 崔千城点点头，叹一口气道： “这么说来，这朝堂，又要让我等世家费心了……只是这么一来，我九姓十氏内部若生出嫌隙，可就不美了。” 多年以来，李朝皇室虽然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但真正掌控整个武国的其实是他们九姓十氏世家大族。 有李朝皇室作为一个明面上的幌子，他们这些世家也能维持相安无事，大家划定利益罢了。 过得比皇帝还舒服，自然也不用非得去做皇帝讨那个麻烦，而且容易被其他世家围攻。 东竹党的存在，也是九姓十氏安稳现在的政治框架，搞出来的一个在朝堂上的工具而已。 原本恩海的存在，同样被他们所默许。 有利益即可，虚名给皇家。 只是现在皇帝的所作所为，却是触及了九姓十氏的底线，必然要换个皇帝，或者直接换个朝堂了。 对于崔千城和徐云阶这种九姓十氏的族长来说，皇帝纵然千般勇武，也难以抵挡三大武林圣地，皇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