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之匹配的联姻对象,简直凤毛麟角。
她就想肆意赌一把。
左右他现在没有心仪之人,和谁结婚都是利益联姻,倒不如选她这个知根知底又温顺乖巧的。
毕竟他已近而立,又是新任家主,连个太太都没有,未免也太不像话,也难怪澜姨着急。
一阵凉风拂过脸颊,施婳身上的酒气更弥漫了几分。
连她自己都闻到了这股沁人的香气。
而藤椅上坐着的男人忽然笑了下,温热干燥的手掌毫无征兆地握住她的腕子,轻轻一带,将她柔软的身子带至自己身前。
她脚下一软,跌坐在他藤椅侧边。
夜阑人静,两个人忽然间贴得很近。
男人质感丝滑的西装裤边沿,无意识地挨上了女孩裙摆下纤细柔腻的小腿。
() 记忆中,两人从未试过如此靠近。
这样的距离,放在长辈与晚辈之间,实在是逾越了。
放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倒是恰好合适。
空气中浮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昧。
施婳莹润的耳垂不知何时悄然发烫,她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局促羞赧的。
可是不多时,鼻息间侵入了一抹熟悉的香气。
清冽的雪松混合着馥郁的檀香,就像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一样矛盾,外表分明绅士儒雅,却给人一种迷人的危险匪性之感。
寂寥的夜雾中还隐隐混合着龙舌兰的酒气与雪茄的味道。
陈酿的橡木桶染上了柑橘的酸涩感,雪茄的后调沁着黑巧克力的焦香。
前者令她上头,后者令她成瘾。
也许是对气味熟稔的缘故,施婳的不安很快消散。
她接受了这样亲密的坐姿,非但不觉得不适,反而还松弛自在起来。
她大胆地扬起脸颊,笑盈盈地望着他:“九叔,您是不是有点儿……心动了?”
男人只是轻捻了下她的手腕,令她坐在自己身旁,除此之外并没有逾越的举动。
他太过清俊儒雅,令人不禁觉得他的举动不过是不忍女孩蹲立太久腿酸罢了。
他眉骨微抬,目光沉静冷淡地注视着她,语速沉缓从容不迫:“施小姐,你是不是喝醉了?”
施婳连连摇头,唇角的笑意愈发荡开:“没有,我喝酒只是为了壮胆,一点都没有醉,清醒得很。”
“你确定?”
“当然,不信的话您可以让我做高数题。”
贺砚庭眸光深敛,意味深长。
安静几秒,他淡淡道:“不必了。”
这样的景致气氛,用来演算微积分未免太煞风景,牛顿见了怕是都要摇头。
施婳安安静静地望着他,始终是乖巧柔顺的模样。
她今夜虽然很冲动,甚至是有意识地刺激自己,给冲动加码。
但决心倒是真诚的。
因为她很崇敬这个男人。
她并不傻。
无论是对待感情,亦或是对待婚姻,她都是理智的。
同贺珩相处时间再长,感情再深厚,发现他一次不忠,她便不会再有任何留恋。
对于蒋柏亨那种热情追求的富家子,即便他缠着自己的母亲,表达了十足诚意,甚至不惜提出不需要协议,所有夫妻财产共有。
施婳也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因为她看不上,不屑于。
如果她的婚事注定要沦为权衡利弊的交易,她也要选择自己打心眼儿里仰慕的人。
就像贺砚庭。
她笃信就算两人没有爱情,她也能从这段婚姻中汲取别的养分,还有心灵上的慰藉。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天之骄子,是常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但是直到那天在老宅宴会厅,她几乎被摁头逼着
祝福贺珩和徐清菀的时候。
是他在众目睽睽下为她主持公道,也是他在她情绪失控时,冷静沉稳地劝慰她——终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的依傍。
从那一刻她就意识到,她想离贺砚庭近一些。
因为他就像是她的最崇高的理想,令她仰视,令她钦佩。
所以借酒壮胆是虚,蓄谋已久才是实。
或许她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对他生出了觊觎之心。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冀,她也要赌一把试试。
好歹上回,他让她赌赢了。
就在施婳沉浸于自己的忐忑,不敢估测赌局胜负之时。
始终慵懒清冷的男人忽然毫无征兆地降声——
“可以,我们结婚。”
施婳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恍惚间回过神,骤然睁大了眼睛。
鸦默雀静,她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咚、咚、咚的剧烈脉搏。
“什、什么,您再说一遍?”
贺砚庭深邃的眸直直望入她瞳仁。
他说:“既如此,天亮就去领证。”
小姑娘倏然瞳孔放大,乌沉沉的大眼眨了又眨,她甚至怀疑自己是醉而不自知,幻听了。
“您,您是说……天、天亮就……”
温糯的嗓音颠三倒四地重复着他方才的话。
实在是太震惊了,才会让京北台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