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程。 除了之前的四书五经、经贴墨义和写文章之外,还多了一些算学课和农商课。 当然,农商课不是让学子去经商或者种田,而是派大家去了解市井上农人与商人的一切基础情况,然后以此来做一些文章。 这门课的设立让陈延非常惊讶,这都有点像后世的体验课了,不得不说,吕夫子真是一位敢想敢做的老师。 介于农商课的内容比枯燥的文类课有趣多了,所以尽管只是与学子们‘初相见’,大家仍是兴趣满满,接纳良好。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叔已经在私塾门口等两人散学了。 夫子直接把陈延叫去了书房。 这地方陈延已经来了挺多次的,还蛮轻车熟路的。 “你们村庄许多学子今年没有来。”吕夫子单刀直入,“你和陈安每天都走来私塾吗?” 夫子的关心扑面而来,不加丝毫掩饰,陈延顿了顿,“只是今明几天要从村里走来。” “嗯?” “学生家里在私塾附近租了院子。” 吕夫子挑眉,看来陈家的家底比他想的要厚上几分,陈家长辈也算有些远见了,“那倒是不错,住在私塾附近能方便许多,日后你也可以晚些回去。” 留堂?陈延面露疑惑。 吕夫子看了他一眼,道:“来我这里多学学怎么写文章。” 私塾的甲班还没学到做文章,吕夫子这句话就是要给陈延无偿开小灶了,他真的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优秀师者,陈延连忙向吕夫子作揖行礼,“多谢夫子厚爱!” 如此良才美质,哪个老师能不见猎心喜呢?只是—— “即为你师,应当因材施教。”天色渐晚了,吕夫子让陈延早些回去。 回去的路走了太久,陈延和陈安上床之后就睡得很沉。 隔日起来的时间又早,弄的两个人精神不太好,陈壮壮更是边走路边吐槽:年少不知牛车好,摇晃还骂它不好,直到走路才明了,能用轮子别用脚。 念完这东西之后陈安突然有点兴奋:“康弟,你说我这个算不算诗啊?好像压到了一点韵脚!” 陈延:嗯……怎么不算呢。 打油诗也是诗嘛。 好在,苦走了三天之后,陈家的东西终于搬完了! 锅碗瓢盆,陶釜和豆子还有大石磨,都被搬到了县里。 杂物房被改成了一间小书房,由于房间不够,陈延和陈安只能住在一起了。家里田地要有人种,县里生意要有人做,陈家人计算了一下,做卤子的小三婶是得常驻县里的,三叔年轻力壮,是拉磨的一把好手。 那就只能让陈多富和陈多财轮流到县里来搭把手了。 虽安排好了,但初来乍到总是有点手忙脚乱的,但大家都是能干人,又一条心,力往一处使,很快便把所有的事捋妥当了,陈氏豆羹摊也继续重出江湖了!而且为了多赚钱,家里还又做了一块牌子,开了一个分摊! 陈延在吕夫子家的‘课后延时学习’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逐渐了解和吃透做文章的规则之后,陈延总能做出一些很有巧思的文章,这让吕夫子发现原来他的文章朴素和华丽是可以结合的。 雅辞美文也能掷地有声。 陈安虽然因陈延一人得夫子赏识而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人各有所长嘛,康弟虽然比他聪明,但是他长得比康弟高啊! 而且康弟每天学完回来还要教他,他只要多加努力,以后也是可以有所建树的! 大不了,弟弟中举他秀才嘛。 … 吕秀才又在叹气。 吕夫人:…… “夫君怎么了?”她发现今年夫君就爱叹气,“那学生不好教?” “没有。”吕夫子摇头,“他很好教,极有悟性,一点即通,敏而好学,勤奋向上。” “那何故叹气?”对了,吕夫人想起来,“你去岁不是说要收这位陈学子为学生吗?怎么今年没有消息了?” 吕夫子摇头,“算了。” “如何算了?”吕夫人道:“我观夫君对他很是赏识。” 陈延原本的确是吕秀才看中的徒弟,只是:“他的文章被提学大人青睐,县尊大人也赏了他文房四宝,他去参加县试,必然得中。” 被提学大人嘉奖的学子若是县试都过不了,岂不是说明大人识人不清? “以他的天赋、勤勉,还有胆子,府试必然榜上有名。”吕夫子自忖看人是很准的,“我看他会成为一个少年秀才,若是运气好些,很可能能成为廪生。” 诚然,现在吕秀才说要收陈延为徒,陈延和陈家人都不会拒绝,但一个文人只能有一个老师。 “他日他成为秀才,可以有更好的老师。”吕夫子不想在这儿横插一脚。 吕夫人听了,看着自己的相公,久久不能言语。 “你总说你屡次不第,成了天下第一大俗人。” “我看,你还和当年一样……” “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吕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