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的问题……”
“大小也是极好的。”虎头爹说着,把自己的兔皮展开,“你看,很大,一张比别人一张半都大。”
几个商人一看,的确如此,大小和完整度都是上佳的,这样好的兔皮,就换这点东西……他们拿到南边去,铁定是赚翻了。
但——
“不是皮毛大小的问题。”行脚商也叹气。
虎头爹:!
竟然还完全不松口,“那就再加一张,六张兔皮!”
“给六张兔皮,已经完全可见我的诚意了,我是诚心想要这些东西的!”
行脚商继续摇头:“二位,真不是数量和大小的问题,是我们今年不收皮子,只收银子了。”
虎头和虎头爹都是一愣。
行脚商不收皮子,县里的人也不追求这种兔皮,他们的兔皮拿去县城里就是贱卖,也许能换到一些需要的东西,但想换得这么全、这么新,几乎是不可能的。
竟然不收皮子了!南方人的喜好变得这么快吗?这雪白的柔软的皮,那些南方人就不喜欢了?!还有,为什么只收钱了!
几个商人摇摇头,看来又是没带钱的,他们把板车的带子拉在肩上,刚准备起步,虎头大哥一家也跑了过来。
嫂子一家似乎已经知道了行脚商的规矩,带了些铜板和银角子过来,侄儿已经开始挑东西了,嫂子看虎头和虎头爹呆呆拿着皮子站在这里,连忙问商人,他俩看中了啥,问过后立刻付钱帮他们买了下来。
三个商人见到钱,这才动了起来,一个帮着虎头打包,一个给虎头的表哥介绍,一个数铜板,热火朝天的,很快,崖前村的其他人也收到了消息,乌泱乌泱过来了。
虎头爹抱着自个的东西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掏钱买东西,心里闪过许多疑惑。
大哥一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钱,崖前村的人什么时候都有铜板了,以及,这行脚商卖的东西,看上去怎么也不太贵啊。
……
疑惑万千,但人都在人堆里被挤成了饼饼,也不方便说话,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挑完东西,慢悠悠回村时,说话利落的嫂子才给虎头爹解释清楚了。
“哎呀,今年这行脚商来得早哩,四月中就来了,而且东西好多……”一开始,村子里的人可兴奋了。
谁不想买点好东西呢。
但惊天噩耗就是,他们居然不收皮子或者干货,只要铜板,村子里的村民起先以为这些外地人是要坐地起价,卡着他们,都想过‘黑吃黑’。
可后来,村里有个念过书塾,认识几个字的人说,那些行脚商给物品标的铜板不贵的,比县里便宜些。
后来大家就在想,那银子从哪儿来呢?
恰逢此时,县衙那边张榜,说是百理府有人收各种各样的皮子、干货、山珍,不同的皮子给不同的价格,标准十分透明。
又是那个读过书塾的小伙子算计了一下,发现如果把皮子卖给这个百理府,然后用换来的银子在行脚商这里买东西,可以比去年买的更多!
而且不止多一点点!
“后来大家就全把皮子卖了。有了银子后,行脚商才过来,他们今年同村子里的人约好了,四月来五次,隔几天来一次。”
虎头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行脚商们不是第一次来,怪不得侄子用了一个又字。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虎头爹总算恢复了一家之主的镇定,“嫂子,那县里收皮毛的地方在哪儿?我和虎头明日去把身上的兔毛卖掉,把今天的银子还给你。”
都是农家人,家里不富足,嫂子自不会说不用还,只笑道:“你和虎头这会儿赶得巧,明天我让磊子早点带你们去换皮毛的地方,你们还能去城东官铺走一趟抽筹子,要是抽中了,今年你们也能多买点米面。”
嫂子的嘴里又出现了一个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什么筹子,筹子和米面,又有什么关系?虎头爹心中疑惑,但没有再问,这一年,去年短短一年,怎么感觉村落的变化这么大。
夜里,因为大哥家里的房间也不多,所以虎头晚上是和自己爹躺在同一张床上的。
干草鞣制的床垫是很柔软的,崖前村的地势也比较高,空旷无树的地方,没有水汽,躺在这里其实挺舒适的,但虎头还是有点睡不着。
他轻唤了一声爹,“你睡了吗?”
“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
“就是在想今天上午的事。”虎头人如其名,虎头虎脑,从小可能因为吃兔子比较多,人还蛮聪明的,“我觉得收皮子的人好奇怪。”
“收皮子,给钱,给的钱可以换很多的东西……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用钱来收皮子,直接买点东西来跟我们换不就好了。”在虎头的认知中,做生意,总是要赚钱、赚更多的钱的。
虎头爹:“有钱人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或许是觉得换东西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