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真理对于观察表情仍旧不是很擅长, 更别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于伪装情绪都十分到位,只有在问出他们是否熟悉的时候, 才感受到两人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瞬。 她有点后悔自己的无心之言。她的本意并不是要故意吓他, 也许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有些松懈,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他们需要警惕的一员。 星野真理暗自警醒自己要话少一点。 只是虽然她表面上专心开车,不做出观察的动作免得二人以为自己在试探, 却还是忍不住利用感知偷偷观察。 她从未亲身与诸伏景光见过面,不过之前的印象里, 他是个颇为温和之人,虽然不像他的幼驯染可以换身衣服就毫无违和感的假扮高中生,也带着明显的年轻青涩。可如今不过两年过去,他看起来已经十分的成熟稳重——不只是因为多了胡渣——对人依旧有礼,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对比与他同龄的松田阵平,虽然也成熟了不少, 但是那种锋锐的少年意气依然存在。 而他的幼驯染降谷零, 也许是星野真理回忆中的滤镜吧,总觉得记忆中的那个人是闪闪发光的。善良但不失原则, 和朋友在一起时十分开朗,有时会有些孩子气的执着, 不管哪种表现, 都十分的真诚可爱。和那时候比, 他现在温和的表现就显得有些虚假。当然,这也许正是他想让人感觉到的,一个黑色组织的成员怎么会是真心的温和亲切, 不过是带着温柔的假面套取情报罢了。但是星野真理还是不禁感到了些许失落。 她不想再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降谷零却很快就恢复笑容, 主动搭讪。 “美国的汽车行驶方向和日本是反过来的, 这点也挺有趣的。” 星野真理看了一眼刚刚主动坐上副驾驶座的金发青年,简短答道:“是啊。” “夏亚君的日语十分流利,是对日本感兴趣吗?”降谷零随意问道,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算是有吧。”星野真理道,“日本的动画片蛮好看的。” “……”降谷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金发黑皮美少女角色,有点相信这点。 不得不说,同样是做戏,降谷零的演技就比她好点。她是刻意用夸张的言行举止掩饰自己时刻在演戏的事实,降谷零虽然也在演,但好奇之意却十分真切。虽然能听出他对这方面不算了解,不过适时的接话都恰当好处。明知道他在打探消息,却不让人反感——唔,后面这点也可能是因为她的个人滤镜。 星野真理索性真的和他谈起了动画,讲自己看过的一个黑发男高中生开着巨大机器人和外星人作战,遇到了一个白发美少年谈恋爱,最后他们在宇宙尽头同归于尽的故事。胡说八道中夹杂了一些对同事的评语,比如——“我打赌贝尔摩德肯定不看动画片”。 降谷零显然对后面的话题更感兴趣——总不能是他也喜欢美少年之间的纯爱故事吧——星野真理配合的多说了点。如果不是怕太过主动惹人怀疑,她倒是很乐意把自己知道的黑衣组织的人事情报都告诉他。不过她如今了解到的黑衣组织相关情报大都是在美国的行动,日本公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诸伏景光只是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后半程话题转到这次的任务,才开始出声。 琴酒这次下发的任务,确实挺有趣的。 组织里的某个成员,把自己见过的所有组织成员的长相特征都记录了下来,甚至包括有些人的照片,存到了一张芯片里,而他死后,这张芯片不知所踪。这段简短的故事充满了槽点,比如…… “……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资料放到一张芯片里?”诸伏景光忍不住问道。 “好问题。据说是他有脸盲症记不住同事的脸所以想加深记忆。” 诸伏景光的神色古怪起来:“这个理由大家都信了?” “是啊。”星野真理道,“因为是他自己跟同事这么说的,所以上级才会发现,派人去回收芯片顺便回收他。没想到动手之前他就死了。” 卧底不至于暴露的这么草率,太过愚蠢反而不像假的。可惜的是这位成员工作年限还蛮久的,即,见过了不少重要人物。 这种肃清叛徒的活儿本该是琴酒的工作,不过恰逢此时日本也有了个急需琴酒解决的任务——具体信息保密——这个任务就被转包给了他们。 脸盲成员死在自己的家中,场面相当血腥,很快引来了邻居的注意报警。在警方搜检的证物里没有发现芯片,而之后组织派人前往那个成员家里也没有找到,初步怀疑是凶手带走了,还不清楚是针对个人还是组织。 死因是利器从背后穿过心脏的致命伤,身上没有防卫伤,可能是被偷袭。死后尸体被肢解,摆成了像是某种符号的姿势,死者的眼睛被挖下带走了。这种残忍而没有意义的手法被警方认为凶手对死者怀有很大的仇恨,正在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毫无疑问他的工作是组织不想被查到的内容,于是目前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而他们就要在警方抓到凶手前把芯片拿出来——如果真的是被凶手带走了。 星野真理示意他们打开文件袋,资料里有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看格式似乎是拍摄了警方的尸检报告。 “你似乎觉得这不是仇杀?”降谷零注意到她说警方结论时不以为然的口气。 星野真理不信他没看出来:“死者的家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没经过练习可做不到在民宅里随便分尸啊,凶手很有经验,还挺有仪式感。我猜我们的前同事不仅有点蠢,还是个倒霉蛋。” “恰巧被连环杀手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