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生,多相信我们一点吧。”萩原研二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小麻生有自己的执着,或许但我也想要保护小麻生心中的‘正义’。” “小麻生想要帮助椎木先生,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地任由椎木先生进行自我折磨的话,最后的结局不会像小麻生所期望的那样,椎木先生的心理负担只会加剧,就算他逃脱了法律的惩罚他也没办法逃脱自己赋予自己的惩罚,这是因为椎木先生是个值得被保护的好人。将真相揭露出来,让律法来惩罚所有该惩罚的人,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段,才能让椎木先生真正地获得他想要的正义。小麻生,这才是椎木先生真正需要的。” 麻生三墓看着信纸背面的那几行小字,很久之后才问道:“所以萩原先生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 “没有。”萩原研二突然大胆地伸出手臂抱住了麻生三墓。麻生三墓的下半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他习惯性会做的把下巴埋进衣领里那样。“小麻生没有做错,小麻生只是不知道坏人和好人的本质上的区别而已。” 发出“这就是社会啊”这样的感叹的麻生三墓,坚定又岌岌可危——他岌岌可危地站在钢索上,却又坚定地不愿走回到安全的平台上去。 “从‘喜欢管闲事’这一点来看,小麻生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嘛。”萩原研二的声音从很近的距离处传来。 一直以来麻生三墓收到的评价都是“冷漠”的近义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喜欢管闲事’,萩原先生真是与众不同。” 萩原研二松开手臂,转而握住麻生三墓的肩膀。“我是非常认真地在拜托小麻生。多相信我们一点吧。” 麻生三墓看向他的眼睛,他一丝一毫地躲闪也没有。 像是被气氛所影响,麻生三墓将那些从未和任何人倾诉过的话说出了口,“萩原先生,我曾经也有过朋友。一开始他们会觉得很有趣,还会时常问我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但是过不了多久,或许是发生了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某一件事,又或许是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事堆积起来,‘有趣’就会变成‘烦厌’、变成‘可怕’。我很早就想说了,萩原先生其实并不了解我,也并不了解和我成为朋友会是怎样的结局,擅自说出了想要成为朋友的话,这对我来说只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而已。” 顿了顿之后,麻生三墓低头垂下了眼睛,避开了萩原研二的视线。“抱歉,说了很让人生气的话吧,我。” 萩原研二却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 麻生三墓没有看到他所猜测的生气的表情,反而是一双弯成拱形弧度的笑着的眼睛。 “怎么会生气呢,小麻生对我究竟是有多少误解啊。”萩原研二就用斩钉截铁的诉说真理般的语气说,“不了解小麻生的是他们才对。就算小麻生没有详细明说我也能猜到——人类是离开了谎言就无法生存的生物,不管是有意伪装自己也好、装饰出友好的外在表现也好,谎言这个词并不一定就是贬义词。但是如果有一个人能看穿所有的谎言,对于依赖谎言的人来说,就好像是弄丢了家门的钥匙一样令他们惶惶不安。小麻生,不管以前那些‘朋友’与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都不是我,不是萩原研二,不会做到萩原研二现在想做的事。” - 在萩原研二像是宣誓一般地说完“他们都不是我”之后,麻生三墓很久都没办法让脑子正常运作。心脏一下一下地震动着肋骨,来自另一个人的情感奢侈地填充进了他干涩的胸腔。 所以在被问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宿舍那边的出租屋”的时候,他在短暂且无力地思考了两秒之后,秉持着“只是看一看而已”的想法点了头。 点完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高级的骗术给哄骗了。 萩原研二神清气爽地在前面和中介交谈着、翻着本子上记录的房屋出租信息,麻生三墓双目放空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想,他果然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和麻生三墓一起挑选租房非常轻松,因为不管中介用怎样的花言巧语来掩饰房屋的缺陷,麻生三墓都一眼就甄别了出来。萩原研二感叹说:“没想到小麻生的能力在生活中还有这种用处,这样买东西的时候不是超方便嘛。”然后他兴致勃勃地提议:“以后可以一起去购物噢,完全不用担心被骗呢!” 连麻生三墓自己也从没想过,他竟然还能有这样生活化的用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萩原研二是故意这么说的。 萩原研二想潜移默化地向麻生三墓传递“一起”的想象画面——如果麻生三墓提前幻想过了和他一起生活的场面,就不会太抗拒搬家这件事了。 中介询问他们有没有做好决定,萩原研二反客为主地替麻生三墓回答道:“请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吧,会再联系您的。” 就像普通地招待朋友一样,一起看过出租房的信息后,萩原研二又邀请麻生三墓一起去吃饭,他还顺便叫上了在宿舍里无所事事的松田阵平。 “其实我平时还是很尊重朋友的选择的啦,特别是在住所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朋友的决定的。但是因为小麻生太固执了,完全不听劝。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中一个人居住真的非常危险,所以我只能用这些‘手段’来强迫小麻生了。”在宿舍楼下等待松田阵平的时候,萩原研二可怜兮兮地问,“小麻生不会责怪我吧?” 麻生三墓感觉自己如果不摇头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萩原先生,关于‘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