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详细说说。” 知道伊恩是先知的普德长老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伊恩居然会说出如此详细的预感……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一般的感知系灵能者很难有这种具体,敏锐感知。 而格兰特子爵却并没有任何犹豫和怀疑,他垂下眸子,似乎想到什么,便直接让伊恩解释。 “我从依森嘉德身上感应到了针刺一般的危险,并不是来源于他,而是来源于某种更大的事物。我只能感受到这些,就像是不想坐上即将遇到暴风雨而倾覆的大船那样,我预感告诉我不要靠近他。” 伊恩却并不像是普德长老那样敏感,倘若是伪装成先知的人可能会对预感一说避之不及,因为这很可能暴露他们并没有真正预知能力的事实。 但真正的先知却并不会吝啬于展现出自己敏锐的感知,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真正的能力和预感来说,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 他们只要说出普通的预感,就已经足够,而且不会有人会因此怀疑他们是否是先知。 就像是现在这样,格兰特子爵并没有怀疑。 人类的预感本就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在乘坐大船前会突然感觉到心慌和不安,然后取消了出海的计划,紧接着这条船就真的遇到魔兽亦或是海难,倾覆失踪了。 这种事情,在沿海地区向来不会少,主角还大多是普通人。 既然如此,灵能者对自己的生死有敏锐的预感并不奇怪。 “的确。” 坐直了身躯,格兰特子爵已经进入工作状态,褐发蓝眸的贵族沉吟:”我也早就想过,假如是他们埃伦家族内部斗争的话,正是因为暗手被发现,所以肯定会选择直接强袭——既然没办法用蓝焰手镯让依森嘉德进阶失败,失去竞争家主的资格,那么他们肯定会选择强杀。“ “暴露都暴露了,以埃伦家族的力量,找出背后的出手者并不困难,所以要在自己被发现之前,先达成目标。” “咦。” 这下轮到伊恩陷入沉思,他心中思索:“蓝焰手镯只是降低依森嘉德进阶成功率,让他失去潜力不能竞争家主吗?我还以为能突然引动爆炸把他炸死呢。” “这么说来,帕特里克对依森嘉德的态度那么奇怪也就能解释了……那家伙并不想真的杀了自己的侄子,只是想要让他没有竞争力……但我这么一搞,他就不得不只能用杀方法来尽快解决。”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当初直接对我就起了杀意——虽然我根本没错,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行动,逼迫他只能亲自动手杀了他侄子,所以他反而想要杀了我!” 想到这里,伊恩不禁觉得有些稀奇:“究竟是多大的利益才能让帕特里克作出这么别扭的事情?还有这群帝国贵族果然都有病。” 他能隐约预感到,这一切背后,有着他现在还没完全发现的真正细节和信息。 虽然可能有利益,但也绝不可能仅仅是利益——这种别扭的行动方式,证明背后还有更多的隐情。 帕特里克的动机,或许就是揭穿这一切的线索。 “至于这些火器……” 此刻,格兰特子爵也从伊恩手中接过了那把还沾血的炼金手铳,他浑不在意这点,而是认真地观察,笃定道:“的确是飞焰地的新型号炼金火铳……该死,他们没有发起直接攻击,但是已经开始安排特工渗透了吗?!” 此刻,格兰特子爵显然是真的严肃起来了。 六年前,飞焰地诸国打通了拜森山脉与阿巴萨罗姆山脉的交界地,与帝国西部平原联通。 原本大家都以为双方会爆发一场惨烈的堡垒-峡谷争夺战,却未曾想双方齐齐摆烂,飞焰地内部开始诸国血系联盟的主导权斗争,而帝都也与西部大公明争暗斗,属于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是,既然通道已经打穿,那么双方都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帝国一方做了什么,格兰特子爵不知道,但是飞焰地一方做了什么,如今已经很明显了。 ——派遣暗子来到南岭后方,鼓动土著山民,帮忙培训,提供武器物资…… “说不定,已经派来了一整支升华者特工小队!” 如此城市,记忆力还不坏的格兰特子爵又想到了几年前,拖住白雾主教的‘闪蚊症’:“这种瘟疫并不是土著一向的手笔,毕竟我们防疫简单,他们可是真的和一群蚊子生活在一起,更容易被感染!” “难道说,那么早,飞焰地的间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想到这里,子爵反而冷静下来。 飞焰地对帝国的窥探是明显的,要开始行动也不可能这么快,最多就是从现在开始,要重新调整对土著的政策和態度了。 一群被打散的土著,和一群有着飛焰地训练和火器支持的土著可是两回事。 至于此时此刻…… “伊恩你的情报很重要,我会記住的。” 中年贵族分出轻重缓急,他缓缓道:“先聊聊埃伦家族这边的事情吧。毕竟是陛下的外孙,我可不想被陛下斥责。” “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伊恩开口道:“作为同行者,我肯定会被波及——子爵大人,我可不觉得我能从袭击依森嘉德的武力强袭下幸存。” “我不能直接出手。” 格兰特子爵站立起身,他在办公室中渡步,然后缓缓道:“这些都是猜测,我没有插手的余地——埃伦家族不需要我保驾护航,他们自有其力量,帕特里克这次也带了他们家以太武装的分体作为最終底牌。虽然并不如原体那么强大,但在咱们这里绰绰有余。” “有他在,恐怕不需要我也能保护好依森嘉德。” ——他才是最大的问题好么! 伊恩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