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承诺就已经足够,伊恩看见普德长老凝重的表情舒缓下来。 “族内已经不能给予你什么。” 少年听见,老人叹息道:“你已有传承,亦有先知之能,实力恐怕也不逊色于我——如果不是年龄,你现在就足以在这片大地上行走,独自一人闯荡。” “我也不能束缚你什么, 归根结底,家族并没有给予你多少,未来于你而言,恐怕还是一个包裹负担……” 并非卖惨,普德长老是真心实意地如此认为——尤其是他知晓,伊恩最近这两年的舅舅,很可能是那位大人…… “相同的血是最基础的利益, 更何况我们一同生活, 而长老您更是用几十年的时间将大家拧成一条绳。” 微微摇头, 伊恩心中也是极其敬佩眼前的老者。 不谈普德长老与格兰特子爵的合作,确定了白之民在哈里森港的地位,他还通过个人权威调停了许多白之民中的纠纷,并立下严格但并不苛刻的族规,让白之民从松散的家族,成为了具备相当凝聚力的家族组织。 白之民的店铺对于同族都有一定优惠折扣,平时有小伤小病也可以前往长老厅治疗——太过严重肯定也要收钱,但假如只是普通的诊断,却也不至于担忧药师刻意将病症说的太重以骗取医药费。 这种默契地互助,以及还算是和善的族内氛围, 显然不是用言语就能搞定的。 普德长老一定是当年下了大功夫,甚至亲手处决,处置了不少人,才彻底将这个规矩和氛围定下基调。 换伊恩自己来, 速度未必能更快,效果也不太可能更好……他为什么要放弃有一個潜力十足, 而且自己已经有一定地位和权威,还是未来默认继承人的家族, 非要自己从零开始? 普德长老说的,对他没有多少帮助,指的是个人实力——而伊恩想要的本来就不是个人实力。 他想要做的…… “哥哥?” 此刻,埃兰也已经完全醒来。 他睁开眼睛,环视周围一圈,然后便看见伊恩已经回来,不禁雀跃地开口,从椅子上蹦下:“回来了!” “嗯嗯,我回来了。” 张开手,伊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想拥抱一下埃兰,但又有察觉自己衣服上满是自己半化不化的血迹,有些犹豫。 但埃兰却毫不犹豫地一头扑在他身上:“我想伱!” 没有多大力道,轻轻柔柔地就像是一团小棉花——而他抬起头时的满脸血迹更是让伊恩长叹一口气:“哎……算了——普德长老,这里有洗脸的毛巾吗?” “有。” 折腾一番,伊恩弯下腰,将埃兰的小脸擦干净, 在此过程中, 男孩一直都很乖,只是一直睁大眼睛, 认真盯着伊恩。 “该回家了。” 擦干净后,伊恩起身,牵着埃兰的手。 “谢谢长老的照顾。”他对普德长老微微鞠躬行礼:“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格兰特子爵那里,拜托搪塞一下吧。” “我会的。”老人点头,他看着两兄弟牵着手,慢慢走出房间,走下楼梯。 “哥哥,舅舅在哪?” “舅舅……去了很远的地方。” “就像是,之前那样,要过很久,才回来?” “更久更久……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 “永……远?” “啊,这个词我还没有教给你……” “哥哥,你好像,有点伤心……” “只是有些遗憾。” “……” 他们的声音逐渐变低,逐渐变远,普德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下,并与那些侍卫打招呼。 他们离开了长老厅,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从窗旁离开,长老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他揉着自己的鼻梁骨,陷入久久地沉思。 “先知……预言者。” 他喃喃自语:“土著的传说中,也常有预见未来的萨满指引部落前行的传说——过去我都认为是巧合,亦或是在灵能植物的加持下,被强化过的萨满灵能预警提示。” “但两年前的土著预言了大风暴的降临,并且安排了恰到好处的计谋……现在想来,如若不是伊恩也是预言者,并且和那位大人阻截了土著,恐怕哈里森港真的会被攻破。” 既然已经确定伊恩是预言者,那么过去的一切巧合与难以解释之处,反而都能得到解释。 “预见的双叶……” 睁开眼睛,白之民老者的目光变得肃穆:“无论如何,都得考虑如何获得这个‘土著的圣物’了。” “本来不想节外生枝,但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能加强伊恩灵能,引领我族夺回荣耀的机会。” 城东,家。 当伊恩神情自如地带着埃兰回家,并且将门关上好,他便毫无征兆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哥哥?!” 埃兰吃惊地看着突然瘫倒的伊恩,他想要从搀扶对方起来,却被自己哥哥挥手推开:“别靠近……帮我倒杯水……不,一桶水。” 小男孩一向听哥哥的话,但是这一次实在是有些迟疑,但最后,看着伊恩强自忍耐痛苦的神情,他还是很快离开,匆忙地去舀水。 “咳咳……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见弟弟离开,伊恩才彻底侧过身来,躺在地上,浑身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剧烈地呼吸着,从刚才和普德长老交谈开始,伊恩就感觉到有一阵阵滚烫的震颤感从自己的心口传来,然后传导至浑身神经的每一处,带来仿佛被烈焰炙烤的可怖痛楚。 希利亚德遗留给他的古龙心核释放着一种温润的热量,支撑着长时间没有摄入食物,又经历了激烈战斗的身躯可以正常行动。 心核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希利亚德离去前的一切都做到了完美,同为不动坚城一系的源质和数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