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圆跟着甄氏离开甄琛的院子。
小李氏在门口截住了母女俩，要送母女俩去水榭阁。
小李氏脸色有点苍白，显然她听到了甄氏和甄琛的对话。
甄氏当初被卖到扬州是夫君婆母一手操作的这个心头疑影，今天几乎坐实了。
虽然知道甄琛心思深沉，但一旦坐实了枕边人的狠心，她颇为有点端不住。
自己的怀疑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尽管甄琛一再的否认，但他的否定如此苍白。
小李氏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宁愿这个疑影一直盘旋在心头，一辈子都不要戳开，那样她就继续可以当鸵鸟。
安安稳稳的当侯府夫人，她的子女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此时的她，都有点埋怨甄氏为何要回京城来了。
如果甄氏不回到京城，她的生活不会起任何波澜。
“绮姐姐。”
小李氏被甄氏猛然唤醒。
她五味陈杂的看向甄氏，这能怪甄氏吗？
她父母惨死，年幼的她被狠心的堂兄大伯母卖到扬州，若是没有白家，她都不知道会落入多么悲催的境地。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你还能说你的夫君和你的姑母是无辜的？”甄氏直接问道。
小李氏嗫嚅着道：“大妹妹，我感到抱歉，你受了那么多苦。”
但除此之外，她能做的有限，不是她不同情甄氏的遭遇，而是这些在她心里都比不上镇国公府重要。
“你不用感到抱歉，你夫君和你姑母做下的孽不应该由你承担。”甄氏说道。
小李氏脸色惶然道：“我是甄家妇，我能怎么办呢？我也要考虑我的儿子女儿。离开甄家，我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我不像大妹妹你，儿子女儿那么有出息，哪怕离开白家也能过的很好。”
这就是小李氏的选择了，坚定的站在夫君和婆母那一边。
小李氏这话既是真实的处境，又是真实的心声。
此时她有点羡慕甄氏了！不像她，背负那么大的道德压力。
甄氏什么也不想说。
她能怪小李氏吗？
不能！
小李氏不可能背刺甄琛和老夫人，在共同利益上，他们是一体的。
但是若是让甄氏和小李氏恢复到幼年的交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从小李氏嫁给甄琛作为甄家妇就不可能。
“大妹妹。”
小李氏唤住了甄氏，甄氏的漠然让她胸腔里翻涌起难受。
“咱们还能来往吗？”小李氏问道。
甄氏毫不客气的说道：“不能。绮姐姐，你想给我来往也不是为了幼年的情分，你是想替镇国公府弥补我过去的伤害，给你夫君和婆母减轻点罪孽而已。你可以自私，但没必要拿到当伪善的工具。”
小李氏被甄氏看透了心思，颇为狼狈。
小福圆不禁想替自家老娘欢呼。
自家老娘在神树村时，颇为有点圣母气质在身上的，她就怕老娘扛不住小李氏的情分。
现在想想，老娘之所以在神树村，是神树村的村民和自家没有利益纠纷，就算像尤麻子那样的也没有动摇自家的根本。
老娘与其说圣母在身，不如说不在意不在乎。
但是镇国公府却不同了，这是和老娘有血海深仇的，自然不能轻易原谅。
不仅不能原谅，最后还会倒戈一击。
甄氏带着小福圆再次穿过重重垂花门。
她决定这镇国公府她以后不会来了。
白老太太和谢春桃等人一直到甄氏离开好久才知道她被甄琛请了过去，正担心呢，就见到甄氏带着小福圆回来了。
“娘，没啥事儿吧。”谢春桃问道。
“没事。”小福圆抢先说道。
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说没事，白老太太等人才会放心。
在水榭阁歇息闲聊的贵妇陆续开始告辞离开。
有好几家邀请甄氏去家里做客，甄氏嘴上答应了。
“芙姐姐，我有一事想问你。”御史夫人庄氏拉着甄氏说悄悄话。
“我家小影年纪也大了，我们想着给他寻一门亲事。”庄氏说道，她没有说因为太后年前动了将云安公主说给武小影，家里为了避开才给武小影张罗亲事。
甄氏心里暗暗纳罕，武小影的亲事为何给她说，她对京城的名门闺秀不熟悉。也不可能让她给做媒吧，毕竟白家刚到京城。
“姐姐，我实话说了吧。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姓尤的姑娘，在边境入了军。我家小影写信来，说认定那个姑娘了。咱们在京城两眼一抹黑，这不你们来了，想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