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身体就已经告诉了他哪边是右,只是他这下意识地一回头,却瞧见了浴池中背着他长身玉立的宁轻鸿,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衣裳。 他忙慌乱无措地转过头,不想偷看别人沐浴洗漱。 但这慌忙中又令乌憬想到好像被他忽略的一件事,他无意间碰到,无意间发现的一件事,不知道宁轻鸿又怎么解决。 他不敢回头去看,只慌里慌张地湿着脚,朝暖阁小跑而去,湿发全黏在了身后,又随着他的动作滴滴掉着水。 一直到了暖阁内,乌憬才停了下来,翻箱倒柜地找着衣裳,先胡乱扯了一件去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擦了擦湿发,又去找成套的衣裳。 平日里都是宫人搭好了拿给他的,他费了好大劲才看不清宁轻鸿这些花里胡哨的衣裳是哪件配哪件的,反而把柜子里弄得一团乱。 只好自己随便扯了里衣套上, 又披了件外袍裹着自己。 因为有些冷,蜷缩在暖阁的小榻上,安静地待了一会儿L,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对方应该是不计较他骗人的事了吗?可是他也没有问清楚,对方为什么亲他,为什么抱他做那种事。 这两日乌憬都因为这个,忍不住一直在偷看宁轻鸿。 可看又看不出什么。 但若是说对方只是觉得他好玩,方才就不会 放走他, 让他自己回来换衣裳了。 乌憬胡乱想着。 宁轻鸿知道他装傻, 知道他骗他,还知道他偷拿他的东西,都不生气,也没有罚他,好像一直都是他只有在哭,对方一直在哄他。 还给他好吃好喝好玩的,带他去看花灯。 ……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人也……挺好的。 乌憬愣愣地想,他忍不住低脑袋看了看自己方才被把玩的地方,又闭着眼睛摇摇头。 不对……不对! ……那还是挺坏的, 还总是吓他。 可是宁轻鸿说得也没错,一直占便宜得好像都是自己,对方只是亲一下他,抱一下他,摸一下。 可是他,他—— 乌憬颤了颤眼睑,两相对比一下轻重,好像还是自己的要过分一点,可是宁轻鸿又完全不介意。 乌憬越想越乱,一会儿L觉得要不是人先碰自己他也不会那样,一会儿L又觉得还是自己太过分了一些。 晕乎乎得都要觉得对方是个大好人了。 等推门声响起时,乌憬脑中最后的念头就是,那他是不是可以在宁轻鸿面前不装傻了? 木门“吱嘎——”一声响。 宁轻鸿披着浴池旁木架上的雪衣,下半身也着了一套的雪色里裤,只是垂落在地的雪衣是半敞的,长衣大袖中能隐约瞧见他赤着的上半身。 墨发半湿着,也全披在了身后。 这些临时以作过渡的衣裳方才都被乌憬忽略了,少年赤条条地跑了进来,此时正乖巧地坐在榻边,低着脑袋像想着些什么。 听见声响,才愣愣地抬起头看。 乌憬随便扯得一件衣裳是件偏墨绿色的外袍,颜色并不黯淡,更像纯粹的绿,绫罗绸缎般单薄地被他穿在身上,如同丝绒般顺滑。 显得少年赤着的双手双脚愈发得白。 乌发雪肤,眉眼精致。 可他身上穿着不合身的里衣,大了许多,又显出分稚嫩。 乌憬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宁轻鸿,对方身上的那件雪衣尤其得薄,面料松松垂着,可又因为身上跟发间都湿着。 宁轻鸿这件衣裳也是半湿的。 乌憬只瞧了一眼,就慌乱地挪开视线,又听见人似对着地上的一身狼籍轻叹一声,乌憬又忍不住挪回来,看人挽袖,俯身将衣裳都捡起来,挂到一旁的屏风上。 便随手扯了件长袍大袖,开始更换起来。 分毫不避讳。 宁轻鸿之前洗漱更衣都不让旁人近身伺候,除了更换外袍时会让宫人动手,连夜里守夜的宫人都是候在寝房外。 便是先前跟乌憬住在一处都会避着。 乌憬霎时低下脑袋,紧紧闭着眼,也不敢乱动,呼吸都是热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眼。 乖乖地没有偷看, 也安静得不行。 过了许久,好似听人走到了他面前,半笑道,“可以睁开了。” 乌憬才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宁轻鸿换了声颜色较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