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创作的这个角色开始捏，浓眉，深窝，高鼻梁……觉缺点什么。
尤雪珍审视着刚被自己捏出的这张脸，情不自禁看向鼻子，如果那再多几颗晒斑？
她一怔，那这张脸就无限逼近于孟仕龙了。
在意识到的这瞬间，手指已经慌张地按下了重置键。
程文峰以为她按错：“手柄的X才是确认键，O是返回。”
尤雪珍将错就错道：“哦哦，这相反的也太容易搞错了。”
“没，刚上手都这样。”程文峰鼓励她，“就是惜刚刚那脸捏得挺帅的。”
尤雪珍这次干脆脸都不捏了，直接随机了系统自带的一个形象进入游戏，迫不及待地想用游戏冲淡自己刚才像是被鬼附身的不受控的念头。
她先跟着新手教程跑了几圈，逐渐适应后式开启第一个挑战关卡，限时在一分钟内跑完一圈。
尤雪珍集中注意力，操作着跑车加速，转弯，跨越障碍，看就一次通关，临到终点时，一个滚动的易拉罐从草丛中“唰——”地飞出。
“！”
她反应不及，车子轮胎轧上罐子的电光石火，身旁的程文峰突然靠近，单手覆住她的手掌，迅速按下手柄的的某个键：“快快快，撞了！”
皮肤的热热黏黏的手贴住手背，尤雪珍本能地抽回手，手柄掉下去，车子没能冲终点。
气氛有些冷场，尤雪珍着补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晕3D。”
程文峰略有点尴尬：“没。”
“是你玩吧，我就不玩了。”
她捡起手柄给他，起身走到屋外吹风，嘈杂的声音被关在身后，院子只有远处山林在呼吸的声音。
她看着这片黑漆漆，有种熟悉的安心。这一阵子的兼职活让她习惯了走山林的夜路，以及，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人。
虽然此刻他并不在，但尤雪珍是不断地在想起他，尤其是程文峰把手覆上时，她想起的是孟仕龙覆上的手，在殡仪馆的山脚，在港岛的冰场，在黑漆的鬼屋……她竟没有一次产同程文峰覆上时的相同受。
有的是什么呢，慌张，失速，就和刚才游戏终点时飞出的易拉罐一样，将预的轨迹扰乱。
原孟仕龙的特殊，早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静悄悄产了。而在此刻她才真有所察觉，并承认这一点，如她一贯的后知后觉。
尤雪珍往外走了两步，到了落地窗的位置，窗帘半掩着麻将桌，叶渐白背对着她低头在看牌，手指翻飞着调整刚摸到的雀牌。
她悄无声息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似乎有阵痛残留。
后她无数次想，自己如果早点发现心意，早于其他人向他告白，怎么样呢？
不怎样吧，他又不喜欢她，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么想，她也就对自己的后知后觉不到遗憾。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她再后知后觉下去，有一份明确的，在等待她的喜欢不就溜走了，真的变成一份看得见摸得着的遗憾。
尤雪珍怔怔的，背身去，摸出手机，按下一通语音电话。
音乐连第二声都没有循环，就被接通了。
孟仕龙干燥的声音传：“尤雪珍？”
她紧张道：“嗨。”
他也回道：“嗨。”
她摆出那句万金油的话：“你吃晚饭了没？”
“刚吃完，我和老豆有阿婆一起。”
“哦哦，我也是。”
“你看微信。”
尤雪珍顺着他的话看他们的聊天框，孟仕龙发了一张餐桌上的照片，尤雪珍一就捕捉了她传授的“长寿面”。
她笑道：“真的做了啊，阿婆满意吗？”
“行，她说是不如你。”
尤雪珍哈哈一笑。
筒那头传粤语，似乎是孟仕龙的爸爸在叫他。
尤雪珍便说：“那我挂了。”
他急匆匆道：“这么快吗？”
“嗯……本打也没什么，就是……”她抓了抓脑袋，“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那头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压抑着某种渴望，说：“我也是。”
“——虽然想面跟你说新年快乐。”
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弥漫开。
尤雪珍呼吸加速，她脱口而出：“我明天去见你……阿婆吧，怎么样？”
“只是我阿婆吗？”
他。
尤雪珍抿住嘴唇，这回只放一个“对”字从嘴巴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