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难,难就难在三岔路。” 贺婉秋闭着眼睛随便捡了条路,大步一迈就继续往前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贺婉秋并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一旦选错,她甚至想过远离返回。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弯弯小山路,她可不想什么都没问清楚,一不小心跌落山崖可怎么好。 倒不是怕死,就怕摔个半身不遂,以后连欺负陆尘的机会都没有。 不对! 贺婉秋疯狂地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想那个杀手干嘛,不着调的人,没必要念着了。” “阿嚏!” 远方的不着调公子,没声没息地在男德班众鬼魅面前,打了一脸子的鼻涕,而后死亡凝视:“看好她,人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灭了你们。” 男德班众鬼魅不约而同地瑟瑟发抖,它们熟悉自己的主子,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小集体就只剩下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了。 那么原来的十分之九还要多,不是被仇家追杀致死,就是被任弋言语攻击而亡。 当然其中,还包括因为任弋的缘故,死在活死人那里的鬼魅们。 可对于这一点,任弋并未感到抱歉和愧疚。 该提前打的招呼,任弋早早就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说到底,还是它们鬼魅自己想不开要帮忙,然后没意外地成了添乱。 就为这事儿,任弋可是冷落、失联了快一个月没联系它们;直到又到了火国国度,得知贺婉秋身亡的消息后,他只带着一个手下就跑去找人了。 谁料到,人没找到,手下却丢了。 于是任弋遇到贺婉秋后,果断把找回鬼魅尸体这件事情抛诸脑后;这要不是贺婉秋惹毛他,他估计怎样都想不起来。 毕竟在绝对的爱情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贺婉秋发现了青铜门的存在,看样子,真是陆尘在想方设法阻拦自己去探究身世之谜。 这就愈发地勾起了她的兴趣,不是对亲生父母的找寻,而是追问他们的死因。 为了个没有良心的任务,贺婉秋也不得不的遭受原主的痛苦。 “谁在里面?” 第一时间,贺婉秋想的是同里面的人进行对话,依着声音判断人的好坏,本来就是一件令人咋舌的事情。 不可靠、不靠谱、不能信。 可她也不知为什么,一股脑儿地认准里面的人不会骗自己,也只有里面的可以依靠。 【Dua g!宿主,想想你自己。】 死神系统接受不了这样蠢笨的贺婉秋,看她傻乎乎地徒手去扒拉青铜门,这就和徒手劈巨石差不多性质。 总之一个成语:不自量力。 她自己? 贺婉秋看了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一点能使得上劲儿的东西。 那死神系统指的是什么? ……半妖? 贺婉秋能想到只有这个了。 也是,半妖有无穷的力量,打开青铜门妥妥的小菜一碟啊。 可谁知道,她刚想用力去破开的时候,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消减。 不好— 贺婉秋目光一激灵,发现道道金色的光从自己体内散开,而青铜门发出的白色光芒,恰好为金光的散逸作掩饰。 青铜门这是要汲取她的半妖之力。 贺婉秋(甄宓)过去是只半妖,或多或少对青铜门的传说还是颇有研究的。 别的不说,青铜门吸噬妖力是真的;而且吸噬一旦开始,世上再没有什么外力可以中止。 除非是,打造这扇青铜门的人,愿意耗尽全身法力,献祭自己作为代替。 贺婉秋不敢设想,被吸噬干净的后果会是怎样,是不是不再像个人,也不会像妖了。 或者她会成为那种面目可憎的怪兽,从前在祭坛下端看过的丑陋恶灵。 或者她会丢了肉身和灵魂,从今往后与尘埃为伍,不再享有轮回转世。 或者她没了妖族的天赋,任务也要宣告失败,复活计划随即彻底幻灭。 或者…… 或者…… 还有好多个或者、或者,可不论哪一个,贺婉秋都晓得她承受不起。 这份代价过于沉重,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后果慢慢到来。 无意中,绝望中,她看见了他留下的哨笛。 吹一下,他就来了。 连贺婉秋自己都不知道,凭什么孤注一掷地相信陆尘,他可是明确表示嫌弃的自己的。 贺婉秋的双手离开了青铜门,但吸噬妖力这件事,是源于她的身体发肤,不单单是两只手掌心的缘故。 一旦她走入青铜门的圈内,大规模、具有杀伤力的吸噬就停不下来了。 同样,她也无法走出这个圈儿。 贺婉秋拿起哨笛,对嘴想当然地吹了长相思,似乎是原主最拿手的曲目。 可她似乎忘了,其实也是妖界她最喜欢的一首音律:长相思,忆长安。 她不知“长安”是地名,只当是再平凡不过的一种期盼。 相思、长安。 她愿她思念的人,可以长久平安顺遂。 呜咽的哨笛声徘徊在空旷的山林,老远处的陆尘,因为定了特别的法术,几乎是同一时间听到了她的讯息。 根据这方位,陆尘锁定了大概区域:居然是他囚禁贺云的青铜门。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起码陆尘没有马上赶到现场救援。 但哨笛是自己给的,要是不到场,那她可能真的哄不回来了。 陆尘对此感到万分害怕,失去过后才知道珍惜,这个世界他再也不想失去了。 去,还是不去。 陆尘心中肯定的声音,早就牢牢占据了市了主场:去定了,但能不能做得到,再说。 这是陆尘第一次,因为听见哨笛,没有半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半点实质准备。 谁知道贺婉秋计划着什么,在贺家宅院的时候,陆尘只记得她的目光捉摸不透。 贺婉秋吹了好几遍长相思,都快忘了是要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