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节,苏家几姐弟再次修缮了父母的坟墓,如今三狗有了官身,坟墓可以修得更好一些了。
慧心提前就跟村中的妇人说好了,大年二十八那天在苏家吃饭,宴请全村的客人,虽然忙了些,但她和小丫嘴上都带着笑容。
自家养的猪不太够,还专门去村中买了三头猪杀了宴请宾客,只是秦昭没有在这个地方,请不到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弟弟,你总算是熬出来了!”
大牛不知道该如何说客套话,拍了拍三狗的肩膀,只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翻了年,三狗也不过17岁而已,对于读书人来说,这年龄着实算不上有多大,但他不想让大哥难为情,回答道:“是啊,这些年家里供我读书,太不容易了。”
“我以后也要为家里边多做些事儿,不能总是花你们的银子。”
“你暂且别说这话,三弟。”
“我听你二嫂说了,潮州的黎城县,差不多是整个大宇国最穷的地方了,你去了那里,要用钱的地儿多着呢。”
“你只是七品官员而已,想来朝廷给的俸禄不算太多,还是省着点儿。”
“我和大姐大哥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你不用为这些事情着急。”
“要是为了早点儿回报家里边,做了贪官,那以后才是没有脸去见爹娘呢。”
二蛋摸了摸三狗的头,说道,三狗默默地点头回应。
慧心的娘家人来吃了这酒席,老太太老了些,但是牙口不错,和第一次来苏家一样,解决了好几大碗面条。
“让你们见笑了。”慧心见着母亲大吃大喝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抱着女儿说道。
“没什么,能吃是福,陈大娘身体好了,你也少担心些。”三狗说道。
酒过三巡之际,马蹄声响起,出门一看,原来是陈员外来了。
苏青婉和陈员外之间的往来并不是很频繁,只记得上次见他时,他还是一副圆滚滚的富态样,今日一见,却觉得整个人都廋了好多,眼眶凹陷了,皮肤变得干瘪了,头发似乎也凌乱稀少了很多。
“亲家弟弟啊,听说你成了进士,要做官儿了。”
“今天能不能为我做个主啊?”
见着三狗以后,他二话没说,直接跪了下去。
三狗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被吓到了,差点也跟着跪了下去,陈锦意反应得快,将父亲拉了起来。
“爹,你这是做什么呢?弟弟年后才去赴任,而且还不在咱们湖州做官,你这不是逼着他枉顾王法吗?”
陈员外拉起了女儿的手,开始哭诉起来。
“闺女啊,都怪我,你说你后娘打算把你嫁给老鳏夫,要把你卖到勾栏里去,我还不相信呢。”
“要是我听了你的话以后,多留个心眼儿,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说着说着,陈员外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了两滴泪珠。
“怎么了?您倒是说清楚啊,老丈人?”二蛋给他倒了一杯茶,递了洗脸水过去。
“哎,你后娘跟咱们管家勾搭在一起了,要不是有个婆子提醒我,咱家的财产,都要被他们两人卷走了。”
“那后娘现在在哪里呢?”
“我哪里知道啊,咱家现在就只剩1个粮店了,房契地契全都被你后娘贱卖了,金银细软也被你后娘卷走了。”
陈锦意脸上倒是平静,就像是早早地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一样:“那爹没去报官吗?”
“报呐,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咱这一听亲家弟弟成官爷了,不是马上就来了吗?”
“那爹爹,弟弟在哪里?”
“你刚出生的小弟被你后娘带走了,大弟还在咱们家里呢。”
陈锦意和陈员外都没有耳垂,苏青婉问过她身边的婆子,其母亲也是没有耳垂的。
但陈锦意的弟弟,却有着非常明显的耳垂,从现代遗传学的角度来分析,陈员外的头上,早就能跑马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苏青婉显然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只能委婉地进行提示。
“那员外啊,我说一些话,您也别嫌难听,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您继室对您不忠,不顾人伦廉耻,您还是别对您的儿子抱太大希望比较好。”
陈员外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怒了,那可是他宝贝了大半辈子的命根子啊,站起来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呢?”
陈锦意知道苏青婉是聪明人,知道她肯定看出了些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爹,你坐下!”
“爹,你要是觉得弟弟靠得住,想靠弟弟养老的话,就可以不听我的话,想靠我养老的话,我今天说的话,你就不能不听。”
“你现在这个样子,养不起两位姨娘了吧?姨娘们跟你那么多年,也是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