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弟一走,苏家不免有些冷清。
不过还好,小花儿现在大了,招娣的小儿也给家里人带来了很多快乐,村中的日子,倒也没有那般烦闷。
做凉粉的生意,被苏青婉交给了招娣,她之前经常给盼弟打下手,不需要教太长时间,便知道如何操作了。
儿女长大了,分别在所难免,二婶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非但没有因为盼弟的远嫁而消沉,反倒是变得更加积极了起来,得了病不像往常那般死扛着,会主动提出看郎中,每日的饭量也见涨了许多。
她得好好活着,活个七老八十的,这样以后见到女儿的机会,才会更多一些。
她这一辈子,没有太大的本事,没有给夫家生出儿子,也没有护住三个女儿,多亏了二女儿和侄女帮她把家立了起来。
没有本事为盼弟做别的,只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能喝完热水,吃点儿娘亲煮的饭菜。
若她以后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却见娘亲已经故去了,该多伤心啊。
虽然那一天是必然要到来的,但是她希望可以来得晚一些,最好是盼弟有了自己的儿女,有了自己的孙辈,再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见二婶如此想得开,苏青婉便也不担心了,和秦瑶一起回到了城中。
“苏苏,你有没有发现,你二弟最近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车上,秦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青婉好像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这变嗓音的技术还不错啊,不该露馅的啊?”秦瑶疑惑地补充道。
苏青婉:“他不问,咱就不说,我相信他那个人,对你是没有什么敌意的,毕竟你对我好,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行吧。”
另外一辆马车上,二蛋和陈锦意也在讨论着这事儿。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娘子新婚那日,你看我时,眼神是含羞带怯的,但是姐姐看姐夫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
“哪里的话。”二蛋话说得直白,陈锦意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上了年龄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便比较平淡了吧。”
苏青婉and秦瑶: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已经是油腻中年人了一样?
“是吗?我只读了一段时间书,比不上弟弟,有些事情我想得出来,但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就感觉,姐姐和姐夫在一起的感觉,就像你和孟长宁在一起玩儿的感觉一样!”
听二蛋这么一说,陈锦意倒也有同感了,那两人平日里是亲密又和谐,但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似乎和看府中其他人的眼神,没有什么二样。
“毕竟是长姐,咱们父母不在了,长姐便如同母亲一样,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那是自然,我倒对姐夫没有什么意见,他和姐姐合得来便最好了。”
二蛋听陈锦意用咱们来自称,心里边暖烘烘的,陈锦意确确实实把他当成一家人了,自己也要更加努力,给他更好的生活才对。
苏家做的香皂和澡豆相比,便宜多了,而且香型更多,来找二蛋进货的客商越来越多,全国各地的都有。
二蛋见他们穿的衣服各有特色,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让他们每次来取货时,从家乡带一些有特色的商品,比如说什么兽牙梳子啊,瓷器啊,特色织物啊,盘下了一个铺子,把这些富有地方特色的商品摆了进去。
这些新奇玩意儿在湖州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第一个月,便把一年的租金赚了下来。
苏青婉见二弟自己有想法,便也不多干预了,只是让他不要骄躁,免得日后踩了大坑。
“姐姐说的是,我以后也会提点他的,这是这段时间来的账本,姐姐你过目一下。”
陈锦意双手把账本递给了苏青婉,弄得苏青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们自己心中有数便成,给我账本做什么?”
陈锦意笑着说道:“承佑说了,那香皂法子,是姐姐你给的,我们把利润全拿走了,未免太不地道了。”
“我和承佑都不足20,见识比不得姐姐,懂得道理也比不上姐姐,太多的钱放在我们这里,或许反倒会害了我们,还是请姐姐代为管账吧。”
苏青婉着实没有想到,这两人都成家了,还如此信任自己。
再推辞,反倒是显得自己和他们生疏了,便应了下来,又留了陈锦意和二蛋,等着三狗回来,一起吃了午饭。
“二哥,二嫂,你们今晚上就住在咱家吧,不要回去了。”三狗是越来越有读书人的样子了,吃饭的时候是不会说太多话的,把碗筷放到桌子上,坐直了身子以后,方才开口。
“为什么啊?”
“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咱们这湖州城里,出了个江洋大盗,专门在夜里打劫各个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