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小宫女惊了一跳,却娇怯怯的,躲也不敢躲, 只是羞红了一张俏脸。
结果却是自作多情, 人家万岁爷根本不是要调戏她,眼睛仍然灼灼地盯着她, 却只是撸了她的手串,凑到鼻端一闻,果然是这个味道。
集云也是个有眼色的, 这下总算知道万岁为何这样问了,连忙跪下请罪, 扰了他了。
懿轩见她乖巧机灵, 自然也就不再生气了, 将那个戴在她的手腕上直晃荡的十八子手串紧巴巴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重新执起笔,不在意地道“没收了。以后别动不动就跪,继续磨墨吧。”
集云眼巴巴瞅了一眼自己被“上缴”了的手串,又勤勤恳恳磨起墨来。
懿轩有家国大事,她也有自己的任务要思量,两个人各做着各的事,只是集云一心二用, 那砚台中的墨却始终不多也不少,简直比办老了差事的乾清宫侍奉宫女做的都还要好。
懿轩虽然不会在批折子之余还去关注砚台,但也隐约觉察出了区别觉得她伺候得不错,胆子虽然小了点儿,但也并非不上台盘,恰到好处, 当真是合他心意。
就这样一直等到外头天都黑了,集云自己粗粗估摸着大约酉时、下午六七点的时候,懿轩终于搁下了笔,端起一直有人及时更换,所以温度正合适的茶喝了两口,目光投向了集云。
他既然停了笔,集云也与他几乎是同时地停下了磨墨的动作,沉静地站在那里,正不动声色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懿轩神色柔和了下来,什么也没说,直接将手伸过去,揽着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生了铁骨钢筋一样的大手抓过集云的手腕子替她揉了起来。
集云的脸又是说红就红,被他的力道揉得生疼,也不敢抽回来,嘶嘶抽着气儿,惶恐道“万岁爷,怎么能让您给奴婢揉呢,该是奴婢服侍您才是啊。”
懿轩也不理她,一点一点替她揉开了酸痛的肌肉,他是习武之人,还是比较“懂行”的,若是不趁着现在揉开,她这细手腕子还得疼两三天,未若现在忍着点儿,也好过之后吃苦头。
这才停下手,慢条斯理地道“急什么自然有你服侍朕的时候。”
小宫女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脸儿红红的,在他的腿上不安地动了动,懿轩瞭她一眼,她就忙道“奴婢怕压着了万岁爷。”
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
懿轩嗤笑了一声,抬腿颠了她两下,不屑道“就你这二两肉,还想压着朕踏实待着吧你,净操的闲心。”
集云就果真不动了,跟个布娃娃一样待在皇上的怀里,又乖又熨贴。
懿轩又开始替她揉手腕子,这一次的力道就轻多了,几如爱抚。揉了一会儿似是注意到了什么,搭着她的手,拧起眉毛道“你的这双手”
她的手自然和他见过的那些后宫美人的手是大不一样的,闻听永和宫的兰贵人擅琴,每日要用牛乳浸泡双手,再涂上厚厚的脂膏,辅以按摩来保养,那一双手,才叫宛如柔荑。
眼前的这双手虽然也勉强算得上十指纤纤,但关节却有些粗糙,手背上还有几个暗色的、冻疮留下来的痕迹,指甲也是短短的,还没有留起来,一看就是女仆,不是不用干活的主子。
集云被他看得有些失落又有些忐忑,脑袋死死地低着,埋在胸口,道“奴婢的手有碍观瞻,伤了万岁爷的眼了。”
见她说得这样可怜,懿轩不免窝心,重新又把躲躲闪闪的手握在了手心,道“无妨,哪有那么夸张,分明好端端的。”
非关键人物懿轩怜惜值3,当前怜惜值3,增长有效计入。
集云好像因此就高兴了一点,又细声细气地冲他解释,“回万岁爷,是已经好多了的,其实原来比这还难看的,所以想来只要再养一养、注意一点,还能比现在更好一点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样无聊的话题,听她说起来却让懿轩觉得津津有味,比听小曲小唱还要抒怀,故意又引着她多说,问些都用的什么药膏、平日里如何保养、疼不疼痒不痒之类的闲话。
凌威在一旁听得都快打哈欠了,也有些闹不清他们这位主子爷这是什么路子温香软玉在怀,气氛也正旖旎着,瞧聊得这都什么话题啊偏叶姑娘也是个实心眼儿的,万岁爷问,她就事无巨细地答,絮絮叨叨的,倒是声音很好听,恰如黄莺初啼,可能也勉强算是一种享受吧。
懿轩攥着她的手,又问,“这些伤,是在辛者库落下的你寇嫔主子的手,朕瞧着并不是这样的”
集云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道“万岁爷您忘了娘娘比奴婢进辛者库的时间短嘛,而且娘娘是什么人,那可是公侯小姐,天生丽质自然不会和奴婢一样的。”
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倒去说寇绮容“天生丽质”
若非知道她是无心的,这话简直都讽刺得有些滑稽了。
昨日听了寇绮容提起的那几句话,懿轩自然要让人去查查集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