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倔头王珂用绣鞋在土上头搓来搓去,声音低得像是呓语,“因为我那天就是哭不出来。你当然不懂了,真心的眼泪,是不能流在人前的。”
三年后,萧逸容因为天灾,一夜之间门失去双亲,老仆回来报丧,萧逸容如遭五雷轰顶,愣在原地。
后来,族中耆老欺他年幼,旧日亲友凌他伶仃,有好几年,萧逸容都生活在地狱里。
那样黑暗的日子里,他都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而失去了哭泣这项技能。
再后来,父亲的好友王祎之、也是他未来的“岳父”不忍心,通过与族人几番周旋,将他接到了自己的府上照拂。
再次见到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小少女的王珂的那一刻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的萧逸容忽然之间门,泪如雨下。
他对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王珂说,“我明白了,真心的眼泪,真的没办法流在人前。”
王珂不将真心的眼泪流在人前,是因为她生性要强,不会在众人面前示弱,而萧逸容不将真心的眼泪流在人前,是为了自保,是因为一旦流泪,一旦流露出脆弱来,那些人只会踩他更狠。
这些事情,后来的王珂忘得个一干二净。
大约仍然是要强的性格在作祟,让她有选择的、下意识的,将这自己人生中难得的狼狈和脆弱的时刻故意地遗忘了。
顺带着,也遗忘了她和萧逸容的这一次初遇,后来萧逸容试探着提起从前曾和她见过面,她也只是态度冷漠地回答说“是吗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大约是忘记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忘掉了无关紧要的陈芝麻烂谷子,却是在无知无觉中,错失了一颗真心。
萧逸容将这些深埋在心底的,最最珍视的往事用轻松的语气稀松平常地讲述了出来,只说自己对王珂动心,是因为在院子中偶遇了古灵精怪的小表妹,被她吸引从回忆中抽身,他有些怀念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征询集云的意见道“走吧,还要去向王公问安。”
两人确实也是耽误得够久的了,集云似是对他简单的讲述背后的情深义无所觉,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他后头站起了身。
一路无话,这次,两人终于顺利来到了正院中。
王祎之见到王珂这个最受他喜爱的女儿,自然是极喜悦的。
以致于一时倒把萧逸容这个贵客都给晾在了一边儿顾不上,只是迫不及待的向集云问长问短的。
那谢子璋虽然风流不爱着家,但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也一向不敢在老丈人面前有半点儿做得不到的地方,这一次本也该陪着集云一起回来,只是,随着他将王五娘子娶到了手,他在谢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如今负责着谢家许多重要的产业,一年到头,也有不少的正事儿要忙,这一次也是刚好有事要离开建康,故而不能相陪。
王祎之一开口就先问这个,“子璋可有来信他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顺不顺利,你身为子璋之妇,理应关心才是,别他一出门,你就把人家抛在脑后,问都想不起来问一句。”
集云飞快地睃了萧逸容一眼,神色有些尴尬,略带埋怨地向王祎之道“父亲瞧您说的,我哪里有那么不懂事了,子璋哪回出门我不关心他了事情办得很顺利,他也已经启程往回赶了,不日就到建康,到时定将父亲您的关怀带到”
也是巧了,她露出这样的破绽来,那上首的王祎之却是恰好低下了头,完全没有看到她这露白的眼神和表情还没反应过来呢,紧接着,又很不给女儿面子地哼笑了两声,揭穿她道“你上回我问你,你连他是去哪个地方了都不知道,还是我去打听了来,又巴巴儿告诉你老人家,你心里才有个数,这也算关心,也算懂事了快别笑掉你老子的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