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定下来,便是听了也不过心乱罢了,这本就不是我们该听的,可别再问了。”
惜春却不听,转头对她冷笑道,“你这话说的,既然如此,听了那平安州节度使家的事儿,又何必巴巴儿的拉着我过来问琏二嫂子,有个底儿才好呢。到时候定了下来,又难受这时候正好没有别人,也不怕被人说了出去坏了闺誉。”
探春手顿了顿,面上十分挣扎。
王熙凤却不管她如何纠结,赞道,“四丫头这话说的敞亮,你听明白了,好不好的心里有个数才对,若是你不喜欢,我也不把这个事儿拿去回娘娘,虽说大多都是盲婚哑嫁,但是何必委屈自己”
说完,也不管探春如何,便把江家的事儿一一说了,比在贾母跟前说得还详细,探春原还在害羞,惜春倒是无可无不可,后来听进去了倒也面色郑重起来。
王熙凤说完,道,“这江家哥儿和你们宝姐姐的夫家十分亲近,所以得到的消息也多些。寻上你也是因着你书读得多,梁家太太也知道你好,总比那些只冲着咱们府上的名声没有打听便来求娶郑重一些。只是,你也听出来了,这江家哥儿和他的江家族里的关系不好,且脸上有伤,你自己可否介意”
探春默默听完,道,“老太太觉得好,只怕也是因着这算个投名状罢。前儿老太太八十大寿的时候,甄家就抄了。原本和我们家极好的那个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三两日就到府里来借银子,连那周太监也是张口就是一千两。我听姨娘说,那几日有几个甄家的女人来,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还带着东西,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情。如今老圣上已是许久没有上朝了,日后还不知如何。有这样的婚事在,便不怕新帝日后为难老爷、太太和二哥哥了。”
太监们来借银子,王熙凤是知道的,她当初不愿出这笔钱,便问到了老太太、王夫人面前,贾母和王夫人这般希望探春的婚事能有说助力,也未尝没有因太监们的态度里看出元春在宫中不甚受宠。只是王夫人收了甄家东西的事儿王熙凤却是不知,闻言不由心中暗骂,见探春惜春在面前,却不好说出来。
王熙凤见探春如此明白,不免心下一叹,才十来岁的年纪,应该在家中被长辈们护着无忧无虑才是,竟是已看的这般明白了,知道自己家的处境,更知道自己在家里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王熙凤问道,“你倒是说说,心中如何想咱们家再不济,也不至于叫你只有一两家可选,从前还有许多家,只是都不好,再看看兴许还有更好的。”
探春想了一会儿,坚定道,“我倒觉得这江家好,他这样的出身,想必也不会看不起我,家中也没有人能指手画脚,我有信心能把家里的事打理好。面容如何是小道,能上进自己挣出一份事业便比什么都强。”
惜春亦道,“那江家族人和他关系不好也是好事,人多了,关系牵扯复杂了,反倒不好。你们看看那头,和他们撇清关系花了多大的功夫,在外人看来只怕还没撇清。还不如人少,少了许多麻烦。”
王熙凤知道惜春是因宁国府心中不自在。见探春没有抵触,便笑道,“你愿意就好,我下个月便去回娘娘。”
把探春惜春哄好了送回园子里,王熙凤打点了东西,又把今日探春所言,王夫人房中已是宣扬起来平安州节度使的提亲之事暗暗透给贾母。贾母见王夫人如此欺上瞒下,自是大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