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暂时逼退了何家,但沈若星知道,苗家既然将七十两银子的消息放出去了,肯定就不会只告诉何家,估计钱家也已经接到消息了,还有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不定也都收到了消息。 宋老二和小苗氏对于宋家的各种关系网了如指掌,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家。 接下来,他们应该会面对各种不同的人来借钱。 不得不说,苗家人确实用了一个很恶心的手段,让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然后在一次次的拒绝中,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亲人也会变成仇人。 当沈若星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时,宋家人都沉默了。 今天光是应对何家就受了一肚子气,改天要多来几个,那一天到晚真是什么也干不成了。 “早知道就不要承认那七十两银子的事情,如果有人来借钱,咱们一口咬定没有便是。” 沈若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宥谦便抢先道:“小叔,这钱咱们还真得认下来,因为这事儿除了咱们知道,还有苗家人知情。 如果真要深挖,是很容易验证的,比如二十九那天,咱们跟着苗家人一起去卖地,伢行的人肯定就有印象。 万一苗家人跟奶奶似的,当着众人的面指天立誓,你敢跟他对着赌咒发誓吗? 再者说,咱们肯定会用到这笔钱,就拿你的婚事来说,十两银子的聘礼,外加酒席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咱家刚盖了房子,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别人只要稍微动脑子一想就知道,这钱是从苗家那里拿的。 与其撒一个随时被揭穿的谎言,不如就认下这笔银子,然后一口咬定这钱已经花掉了。 这样一来,谁都拿咱们没办法。” “大朗说得对!”苗老太出声肯定宋宥谦的说辞:“反正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也没钱借。 你们一个个的,如果不想自家没房子住,孩子没书读,或者娶不上媳妇,那就把嘴巴都给闭紧一点儿,别给说漏了。” 说到钱财一事,钱氏永远是最积极的,她立即保证:“娘您放心,我绝不会说漏嘴,我也会监督着孩子他爹,保证不会说错话。” “这话说的,事关六十两,我还能叫你监督不成?” 宋老四连连为自己作保:“别的可能说漏嘴,但这件事绝对不会! 我即便是喝醉了,或者说梦话都不会有半分疏漏,你们就放心吧。” 其他人也连连保证自己这边绝不会出错…… 沈若星猜得一点儿没错,第二天果然又有人上门来借钱,这回来的是钱氏的娘家。 钱氏也不用苗老太打头阵,自己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她开口就怼:“是谁跟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跟娘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说他们的生老病死都不用我负责来着。 那这会儿来找我是做什么? 你家孙子要说亲,关我什么事? 我既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娘,我就一盆泼出去的水,找谁也别找我。” 钱氏性子泼辣,钱家人说一句她回两句,钱家人说她不孝,她说孝顺也分人,然后毫不隐瞒地将自己在娘家当姑娘时的待遇大说特说。 “我那时候,四岁! 四岁开始就得给你儿子尿片,六岁开始洗全家的衣服,八岁开始给全家做饭,打猪草喂鸡鸭这种事情我就不说了,那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干这么多的活儿,结果你们就给我吃猪食,就这还要被你们说别吃太多,不然猪会饿瘦,大冬天的我为了不冻死,只能在身上裹稻草,你们还说我浪费。 就这,谁能孝顺得起来? 这些事情我没有说出来,不代表我不记得,不过是想保留最后一丝情分,你们既然臭不要脸,那我也不留情面。 钱三有,你十岁还拉屎到裤兜里,逼着我给你洗裤子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钱大有,你十二岁就学会扒人家郑寡妇的窗户,还逼着我给你打掩护。 钱……”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东西?” 被揭了旧年糗事的钱家兄弟立刻高喊着阻止钱氏,说着还想冲过来打人。 宋老四见状立刻将媳妇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跑到我们老宋家门口来打我媳妇儿,你真当我老宋家没人了吗?” 他话刚落音,宋家的男人包括族里的男人跑了过来。 钱氏躲在人墙之后有了安全感,又开始叫嚣起来:“你们还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