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凤……”
忍足侑士距离树顶的距离比迹部景吾稍远一些,但在周围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半透明的巨大晶体内熟悉的金色宛如指路灯一般,十分显眼,让人甚至做不出或许不是凤莉亚的假设。
就算凤镜夜的眼镜已经彻底掉了下来,也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那道亮眼的金。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了。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第一个想的不是如果凤莉亚在东京出事了,被委托照顾她的凤家该如何承担灰之王的怒火,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困住凤莉亚的球形晶体浑然一体,明显没有出气口之类的地方。她悬浮在晶球的最中央,金色的发丝被固定在了飘散起来的姿态,而凤莉亚双眼紧闭,整个人微微后仰,好似沉进了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像极了被封进琥珀中的蝴蝶,生命永远地停驻在她最美丽的那一刻。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周围另外几个后醒来的同学见状,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低低地啜泣声。
迹部景吾的脸色白了一点,但他知道莉亚的能力,还亲眼见过她大发神威的场面,因此比他们镇定许多。
“如果是凤的话,情况说不定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差。”他沉声道,“现在基本能确定,这棵树就是造成冰帝异变的罪魁祸首,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咒术体系那边的某种高级诅咒,现在我们应该是进到了它的领域内部。目前距离产生异变已经过了半小时左右,咒监委那边的支援很快就会赶来。”
忍足侑士运气比较差,一根藤蔓正好勒在他的脖子上,躺着的时候还好,悬空吊起之后没几分钟就被勒得面色发红。
听到迹部景吾的话,他苦中作乐地感叹一声:“不愧是迹部,我家老爷子只跟我提过一嘴诅咒的事。”虽然他也能大致猜出这是什么,但有关诅咒的等级还有领域什么的都一窍不通。
不过……
他艰难地抬头看向树顶的结晶,眼神中比起希冀,更多的是悲伤。
忍足侑士知道凤莉亚是特殊能力者,拥有治愈能力,但眼下的情况,单纯的治愈明显并不足以支撑她从诅咒的围困中走出来。
但他并没有说出任何悲观的话,而是附和了一句。
“是啊,救援马上就回到了,凤她会没事的。”
迹部景吾听出了忍足侑士的潜台词,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本大爷是说,凤她能自己从里面出来。”他笃定道。
“等一下,麻烦两位这种时候就不要打哑谜了好吗?”凤镜夜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自从诅咒出现之后,他像是彻底抛弃了自己那副温柔的面具,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说话的语气相当刻薄。
“凤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继续这么等下去,我们几个就要先一步没命了。”
他旁边的人闻言抖着声音插嘴道:“什、什么意思?”
“还没发现吗?”凤镜夜看向他们斜下方,巨树上唯一的一个树洞。洞的直径很大,从他们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能看到里面布满了和藤蔓上一模一样的紫黑色黏液。
“我们正在慢慢靠近那个洞。”他冷静道。“这鬼东西的习惯是先吃最喜欢的,我们这几个被绑到最高处的,说不定马上就要和凤一样一起被封进结晶里了。”
“所以凤同学……难道已经被吃掉了吗?!”
“按照目前这个诅咒表现出的逻辑来看,是这样没错。”凤镜夜话锋一转,“但现在这个状态,更像是诅咒无法吞吃掉这个最美味的食物,只能用这种办法将她困在里面。”
他遥遥望向不远处的迹部景吾。
“所以,凤莉亚是特殊能力者。”
明明是一个疑问句,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更像是肯定了长久以来的猜测。
灰之王的女儿,虽然只是养女,但果然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才会让迹部景吾如此肯定她不会出事。
而且……迹部景吾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特殊能力?
凤镜夜忽然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卷住他的藤蔓突然收紧,巨大的压力让他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同时,大量的黏液从藤蔓上分泌出来,一点点覆盖上他的身体。
看来他的推理出了一点问题。
不是被放进树洞后才算被诅咒吃掉,在这之前,他们可能就要成被黏液吞噬成为盘中餐了。
“忍足!”
迹部景吾焦急地叫了一声,原本位于忍足侑士脖子上的藤蔓猝然收紧,让他发出一串濒临窒息的咳声。
而迹部景吾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全没有收缩迹象的藤蔓,咬牙挣动了几下,费力地扣下一直被掩盖在校服袖口下的手环,反手就要扔给忍足侑士。
身为迹部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他身上自然带了几个有防御作用的咒具,否则根据最初醒来的顺序,诅咒第一个发起攻击的对象就是他。
但救人要紧,迹部景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手环扔到忍足侑士身上后,束缚住他的藤蔓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尖叫一声,然后立刻松了力道,濒临窒息的忍足侑士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迹部景吾也松了口气。
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