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在园子里逛了半天,才往前头主楼去。 等她到时,顾西泽已经来了,正唯唯诺诺地坐在秦迟晏面前。 顾西泽很怕这个只比他大三岁的小舅舅,打心底的怕。 他永远记得,在母亲的葬礼上,舅舅将他一直以为强大无比的父亲,像拖死狗似的拖到母亲的墓碑前,让父亲磕了足足上百个头,直到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那之后,父亲身边再没有了让母亲抑郁的莺莺燕燕,而他也成为了顾家唯一的继承人。 然而,尽管他是受益者,但对这个舅舅仍旧无法亲近起来。 也许是当年的阴影太深,也许是一种他自己也说清的羡慕嫉妒…… 叶岁一进去,大厅里的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她清楚看到顾西泽明显松了口气。 她挑了挑眉,上前恭敬的打招呼,“小舅好,各位叔叔伯伯好。” 在坐的大多是受秦迟晏器重的旁支族人或亲信,毕竟嫡支差不多都被他弄废了。 这些在外界无不威名赫赫的人见到她,皆和善的微微颔首,这看的自然是顾西泽的面子,而顾西泽的面子又是秦迟晏给的。 叶岁敢说,这些人里能记得她名字的不超过两个。 秦迟晏墨黑的眼眸微微一偏,落在她身上,“见过母亲了?” 他不常回老宅,倒是才知道母亲竟颇为喜爱这丫头。 “见过了。” 其他人微妙的交换了记眼神。 他们这些人来,老夫人都不一定接见,没想到这顾家外甥媳竟还能得老夫人青睐。 “小舅,我去看看外祖母。”顾西泽连忙起身,有点迫不及待的说。 秦迟晏淡淡睇了他眼,“去吧。” 顾西泽眼里闪过抹喜色,忙不迭离开,仿佛后头有狮子在追。 叶岁抽了抽嘴角,这是有多怕秦迟晏啊。 顾西泽跑路,但没带走她,一时间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在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没放在她身上,而是讨论起正事来。 叶岁松了口气,悄摸坐到了角落里,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K国那边,部里已经派人过去接手,帮助k国重振经济,其中不少条例对我们秦氏很有利,是不是要加大对那边的资源倾斜?” “暂时不必,让人盯紧点,事情还没有结束。”秦迟晏淡声道。 其他人一凛,“您是说那几国会反击?” 秦迟晏笑容微冷,“经济不过是他们的探路石,战争才是他们的目的,后面的事我们不必插手。” 叶岁眸光微闪。 前段时间,K国被几大国唆使,恶意攻击国内金融货币,造成了颇为恶劣的影响。 但没过多久,一股势力强势血洗了K国经济,引发K国国内严重的金融危机,也让背地里支持K国的那几个大国吃了一个大闷亏。 秦迟晏没回国时,这事在国际上就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想起此前秦迟晏在国外待了大半年,似乎前往的正是k国。 狙击一国经济的事,难道就是他主导的? 她不由看向秦迟晏。 男人姿态闲适的坐在主位上,眉眼平静淡漠,让人瞧不出情绪,却予人一种高贵的疏冷之感。 她恍惚想起昨晚在床上时,他染上情欲的绯色眼角,感觉更喜欢那时的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叶岁脸一热,忙拿起旁边的点心吃起来。 她刚收回视线,秦迟晏便若有似无的朝她这边瞥了眼。 就见她躲在落地窗边满脸惬意的吃着点心,已经偏西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好似给她渡上了一层金色的绒边,让她本就明艳的容貌愈发不可方物。 秦迟晏眸色微不可察的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