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诺尔给自扔了个止痛咒,从牙缝里挤着词,“这个后果比我想象的麻烦……”
“你开玩笑吗?”忒斯特不笑了。
“刚才收到的‘警告’程度不严重,适合尝试一。”
诺尔捏着肩膀的指尖比苍白。他的嘴唇还有些抖,语气如同梦呓,“总得搞清楚边界哪里……现我们知道,轻度违抗不会有死刑,这个宇宙的物理则还是挺宽容的……”
“万一你真的消失了,那该怎么办?”忒斯特死死盯着诺尔。
诺尔疼得满身冷汗,他的左肩,骨骼缓慢地恢复:“我不是回答过你么?只求百分百没危险,那可不算‘冒险’。而且……”
“而且你身上也有所谓的命运预言吧,神选者先生。”
“对我来说,于于私,这都是个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诺尔再次向少年忒斯特的方向。
那骇人的变化渐渐放缓,近乎停止。那永恒徒闭上双眼,开始朝忒斯特释放回复魔。
可怕的增生快速枯干落,撑开的骨头与内脏逐渐回归原位。青黑血肉逐层剥落,银白丝再次聚拢,一个细瘦的人形渐渐凸显。
几分钟后,奄奄一息的少年忒斯特跪倒地上。
他用一片皮革般的枯干赘皮遮住身体,呼吸还带着剧烈的颤抖。
“谢神的恩赐……咳咳,惟愿万物永恒……”他抬起脸,挣扎着说道。语气乖巧到令人震撼。
永恒徒身体前倾,变戏似的抖出一身洁白的布袍。他将它披到少年忒斯特身上,后者又露出甜美的微笑。
“如您所见,大人。”
那徒转向克里姆森,微微行了一礼,“哪怕是其他神选者,喝溶有怪物的血剂,都会变成不折不扣的怪物。只有这位是特殊的,只有这位是完美的。”
“只要简单的治愈术,他就能自恢复人形。哪怕放着不管,他也会慢慢恢复,不过耗时要长些,增生的腐肉也不好收拾……我们曾经验证过。”
“确挺特殊。”克里姆森干巴巴地说道,语气里的轻佻半点不剩,“你们喂过他几次药?”
“每七天一次,大人。”
数据还不够精确,克里姆森唔了:“那你们喂了他多久?”
“年了,大人。”
诺尔拉着忒斯特的手猛地紧了紧,表情逐渐扭曲。去他的心理准备,刚才那断肢之痛都没能让他这么难受。
他难以置信地端详忒斯特。
忒斯特的表情很奇怪,他有点满意,却又不太高兴。就像拿到糖果的小孩子,又现糖果不是自喜欢的味道。
唯一还能让诺尔喘口气的是 ,这骇人听闻的漫长折磨,似乎没有给疯修士留阴影。对这惨烈的景象,忒斯特的反应还没有到小蛋糕大。
察觉到诺尔的视线,忒斯特冲他郁闷地扮了个鬼脸。
“这位神选者没出现过任何问题,您需要进一步验证他的身份么?”不远处,对话还继续。
“我需要点儿时间思考。”克里姆森转过身,“明天再说吧,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
“再见,先生。”
少年忒斯特穿好了白袍,踩过满地枯干血肉,坐回白色石块上。他的颊和嘴唇全血色,仿佛真的变成了雕像。
他仍虚弱地微笑。
克里姆森自然没有回应,他快步离开了地牢。
那位永恒徒没有随他一起走,那人用魔清理了一片狼藉的笼子,朝小皮尔的笼子走去。
“啊哦。”忒斯特往皮尔脸上砸了个水球,后者昏沉沉地睁开眼,“你得快点回去了,皮尔。”
“什什什么?”
“很不幸,到好孩子吃药的时间了。”忒斯特轻说。
皮尔立刻向不远处的笼子,少年忒斯特还坐原地,还是那副比乖巧的坐姿,刚才的惨烈景象仿佛只是一场梦。
“刚刚、刚刚的……”他满怀希望地指向少年忒斯特。
“不是梦。”忒斯特说,“那孩子有妖精血统罢了,你,我们长得多像——你只剩四分钟了,小子。要么现死,要么之后再说。”
皮尔的眼泪和鼻涕同时喷出来。
“骑士不害怕。”
他哽咽着给自打气,蹒跚地走向牢笼,“我长大了要当骑士……骑、骑士不会害怕呜呜呜呜……我不想变成怪物……”
诺尔摸着小皮尔的头,一言不。
临离开前,他忍不住再次回头,向少年忒斯特。
再次沉寂的黑暗中,少年的乖巧微笑消失了。他眯起眼,手指有一没一的敲着身石块,恶意